石林晚是深夜回来的。
李叔做完晚饭就走了,家里就只有白连云一人。
所以,当他看着凌晨两点还灯火通明的家,心里不由得一怔。
他有多久没有见过为自己点亮的灯光了?
单手推开门。
客厅里,散落了一地的纸屑。
白连云正躺在纸屑的中央,拿着笔涂涂画画,啧声连天。
……好吧,这不是为自己点亮的灯光。
Omega画的入迷,根本没注意到石林晚回来了,还歪了歪脖子,想要舒展一下僵硬的身体。
“你在干嘛?”
冷不伶仃一声从背后传来,白连云吓的猛颤,手上的软碳就这样掉在了地上。
“啊啊啊我最后一根软碳!”
他没好气的回头。
“干嘛!走路不出声,你是哑巴?”
石林晚帮他拾起掉在地上的笔,眼神是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温柔。
“月老师重出江湖?”
白连云抬眸望他,把刚涂出来的东西塞到了石林晚的右手石膏上。
“画不了一点。”
那是一张,无数的黑圈组成的环形。
阴暗,扭曲,焦躁。
几乎是看一眼就能感受到的压抑的画。
石林晚单手拿着那画,震撼的心跳都快了几分,他看着还倒在赖在地上的白连云,眼中一黯。
“给我签个名呗……”
白连云无语的来了个咸鱼翻身,那表情简直就是把唾弃写在了脸上。
“这你也要?”
看他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石林晚一个没忍住,蹲下身想单手把人拎起来。
真是坐没坐相!
却不料白连云实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某位伤员硬是没能拉动,反而被他拖了下来。
那秀丽淡漠的脸越来越近,石林晚呼吸一滞,空闲的那只手急急的做了个缓冲。
近一米九的Alpha就这样压在了白连云身上。
“唔…你、这是……要我死啊。”
这人太壮实了!简直要压得他喘不过气。
和那天的信息素压制又是另一种不同的感觉。
忽的,白连云脑内灵光一闪。
双手迅速勾住了石林晚的脖子,一点点把脑袋从石林晚胸口挪了出来。
“别动!”
他知道了!
是信息素,是石林晚的信息素勾起了他丢失的灵感——
他顿时豁然开朗,眼睫扑闪,竟然释然的笑了出来。
“快!让我闻闻你的信息素!”
石林晚:“?”
“快啊!”
白连云要抓狂了。
他都凑到这人脖颈腺体上狂吸了,那股浸润身心的苦涩,硬是一点也闻不到。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随身携带信息素消除喷雾的Alpha啊?
石林晚:“……”
石林晚傻了。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能晓得一个Omega向Alpha祈求信息素是什么意思……
而且还是看上去这么急迫的样子。
他有些迟疑的问:“在这里?你的腰不会痛吗?”
白连云目中愕然。
这才意识到刚刚那番话有多露骨。
片刻,他咬着嘴唇,别过红透的脸小声低语。
“我不是这个意思……”
石林晚挑眉,身上一松,爬了起来。
“噢,那是什么意思?”
白连云也跟着乖乖爬起来,脸上热度未消,他垂下眼睑,尴尬极了。
动作极快的溜到了二楼。
“反正不是这个意思!”
像只受惊的猫。
留下的伤员则饶有兴味的品味了一番地上被撕碎的画后,心情极好的慢悠悠回主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