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石林晚觉得有些奇怪。

白连云睡姿一直都很乖，最近倒是常爱翻身。

黑暗中传来沙沙的声音，石林晚望过去，就看见白连云冒了个脑袋出来。

他蹭了蹭枕头，阴影里头发睡的乱七八糟的。

石林晚下意识就伸出手要顺平那搓毛，手却在即将跨越楚河汉界的时候，悬在半空，僵住。

“……”

白连云半眯着眼睛。

黑暗之中虽然看不清Alpha的表情，但这种大动作他还是能看见的。

那只将跨未跨的大手，似乎被烫到了一般，迅速收了回去。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是不是太有契约精神了？”

石林晚一愣，语气中含着歉意：“你醒着的？我吵醒你了？”

Omega轻轻摇了摇头，想起他看不见，又小声回了句：“没有。”

他的声线懒懒的，提不起什么劲。

石林晚了然，话中温柔：“那就是没睡着。”

白连云兀自翻了个身，话音一转，直直道：“我睡着了。”

石林晚：“小骗子，你睡着了被吵醒会不打我？”

白连云：“……”

拙劣的谎话被当场被拆穿。

他心慌的有些想逃跑。

一点也不想承认没有石林晚抱着，他也睡不着的事实。

今日没有光，月亮被厚厚的云层藏了起来，外边都是雾蒙蒙的，阴沉的要死。

石林晚侧过身子，隔着楚河汉界，喊他。

“白连云……”

“嗯？”

“我现在没有信息素。”

黑夜中，白连云瞳孔颤动，轻声应答着。

“我知道。”

忽地，石林晚深呼吸了一下。

“所以，要做吗？”

“你tm睡不着就是想这个？”

白连云毛躁的翻了个身，一脸不可置信的坐了起来。

石林晚：“……不是”

石林晚颇为无奈，楚河汉界像是一个牢固的枷锁，他始终没能跨出去那一步。只是同白连云对坐着，露了个没人看见的苦笑。

石林晚：“你不是要闻信息素吗，也许性行为能刺激Alpha腺体？”

白连云沉默了。

他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眼睫扑闪的飞快，手牢牢抓住被单，一股无措与愤怒在心中流窜。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这个人总是会无缘无故的做契约之外的事情。

他不明白。

为什么会有人把哄别人开心，当成职责。

“你有病？”

骂完石林晚，他又顿了顿。

低着头闷闷开口。

“我没有闹脾气。我也不是在怪你。划清界限不是讨厌你，是怕我晚上会忍不住袭击你……”

“再说了，你不用费尽心思讨好我啊？我给不了你同样的好处啊？”

下一刻，那条摆在两人间的被子，被石林晚踢飞了。

Alpha顿时将人压倒在床上，却只是紧紧的抱着那副纤瘦的身躯。

他轻声问道：“袭击我？”

嘶。他还是那么会抓重点。

“怎么，是我平时没满足你？”

石林晚话中含笑，低沉的声音沙哑着在白连云耳边掀起阵阵涟漪，温温热热的气息吞吐，激的他身上一抖。

“完全不是！”

白连云要抓狂了，内心那些憋了许久的话，终于溢了出来。

“是因为闻不到你的信息素了啊……”

白连云气的不打一处来，他低垂眼眸，又不敢看石林晚，只能红着脸别过头。

“是因为，闻不到你的味道……我画不出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