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洗完澡要睡觉了，石林晚都还不敢相信。

视频的30秒那里，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白连云只看了一遍就捉到了那个没人发现的细节。

林小柔模糊的影子背上，有一个突出的小孩脑袋……

离得很近的全损音质，零零碎碎的有一声困顿的呢喃。

是小孩说的梦话——

妈妈……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这么高兴的？”

白连云不置可否。

石林晚不甘心的捏了捏他的脸颊，又没忍住伸出獠牙啃了口。

“小骗子。”

白连云依旧是职业微笑着，不说话。

关上灯，四周一片漆黑。

石林晚习惯性把人圈进怀里，双腿夹住白连云的脚踝。

今天白连云出奇的乖，既不反抗也不骂人。

只是挪了挪脚，翻身靠上石林晚的臂弯里。

苦涩的味道缠绕在一起，白连云闻着闻着就发困了。

“石林晚……”

“嗯？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百分百契合的AO，在没分化之前就可以认出彼此。”

石林晚顿了顿，轻声说了句。

“但这只是传说吧？”

事实上石林晚确实忘了自己小时候见过白连云的事……

他刚还想问问白连云是什么意思，怀里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

Alpha无奈的笑了笑，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哼起了摇篮曲。

难道……

自己从小就爱喝咖啡也是和白连云的信息素有关？

他把怀里的人又搂紧了点，狠狠的吸了口那股香醇的咖啡味。

也沉入了梦乡。

虽然从前自己睡前会有幻听，但只要进入了睡眠，一般都不会有明确的梦境意识。

这还是石林晚第一次在梦里能够自由行动。

面前划过好多个不同的白连云。

在精神病院里崩溃大哭的白连云，高中时总是望着天空的白连云……

酒店里爬上他床，视死如归的白连云，闭上眼睛抱着馒头生日蛋糕，欣喜的白连云……

最终混杂成了一个迷失的小孩。

石林晚站在缝纫机面前，好奇的望着母亲缝补的衣裳。

“妈妈，这是谁的衣服啊？”

“这是小云儿的衣服喔，他的衣服，一不小心被树枝划破了，所以妈妈在给他补呀。”

石林晚又问。

“小云儿是谁？是那个躺在床上瘦不拉几的小孩吗？”

梦境里的妈妈摸了摸石林晚的脑袋。

“小点声，不要吵醒他啦……”

小小的石林晚看着床上缩成一团的小孩，十分不满意的抢走了他盖在身上的小被子。

床上那个睡得很热的孩子，却突然觉得很凉快一般，翻个身整个肚皮露在外边。大字型的睡姿，睡得更香了。

睡姿好丑……

这就是石林晚对白连云的第一印象。

记忆的阀门被打开后，第二次相遇便涌了出来。

“你凭什么每天黏着妈妈！你没有你自己的妈妈吗！”

瘦弱的小孩挪开了目光，一声不吭。

“你干嘛不说话！你不可以抢我的妈妈！去找你自己的妈妈！”

石林晚推了掌下小孩。

小孩也不甘示弱的站起来捶了他的脸。

一拳把他即将掉落的门牙给打掉了。

他嘴里冒了好多血，瞬间哇哇大哭起来。

石林晚扑到林小柔的怀里大声地告状。

“妈妈明明只是我的妈妈！”

“我不想见到他——他要抢走妈妈！”

“小云儿肯定是做了坏事才没有妈妈的！是大坏蛋！”

那小孩听到人这么告状，本来还憋着的眼泪，猛地掉下来。

午后，他的哭声听起来撕心裂肺的，简直要把太阳都给震下来。

“我没有要抢——”

“我只是想要个妈妈啊。”

“我没有做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