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私人包厢内,繁复的吊灯发出冷冽的亮光。
乐师拉动小提琴,琴声如同一缕缕柔和的烟雾,交织的音符拨动着心弦。
可整个空间内都充斥着一种压抑氛围,让人透不过气。
陈裴放下手中价值连城的包包。她皮肤保养得很好,完全不像是普通女人四十多岁的年纪该有的状态。
“阿聿,今天突然想起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陆芊芊,阿姨认识吧。”宋聿直白说出,他不想拐弯抹角。
“什么千千万万,我当然不认识...呢。”
陈裴笃定宋聿找不出任何证据,但在疯子的世界是不需要证据,他的主观臆断就是判决标准。
“阿姨。”宋聿挑眉,言语满是审视“或许已经忘了我回国那天在晚会上跟你讲的话?”
陈裴咽了咽喉咙,她当然记得。这个怪物莫名其妙地说,人要想活得好好的,就应该听话。
今时不同往日,她当年被那些残忍可怖的小把戏给吓到,不意味着她堂堂一个宋家夫人会永远活在这些阴霾之下。更何况现如今继承权已经到了宋泊安的手上,只要她手握宋金南证据一天,宋聿就永无踏进清汇集团一日!
想到这里,陈裴不禁放松下来,语气变得硬几分。
“阿聿,好歹我也是你的长辈。哪有跟长辈说话这个态度的?泊安他现在已经是清汇的继承人,你这个做弟弟的,就只管好好读书。”
宋聿轻蔑地笑了笑,随即不慌不忙递出一份文件。
“清汇名下最大的分公司是阿姨那个废物儿子在管理吧。”
陈裴蹙眉接过文件,看到的瞬间,手指用力捏住一角几乎快泛白。
文件里白纸黑字写上了那家公司的每股盈利增长率、市场份额以及产品销售占比等等。
“如果再动一次陆芊芊,我不敢保证在您儿子的公司数日之内会不会出现业务亏损以及现金流紧张问题?”少年嘴角依旧噙着笑意,可那双黑眸却是掺了冰的威慑力。
按理来说公司内部财务报表数据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是不会知道这么清楚的。宋聿再厉害,目前一己之力还是比不过一个多年庞大积攒起来的大集团。只是如果他铁了心想要搞垮宋泊安名下的分公司,抛开个人利益不谈,是绰绰有余的。
尤其是这些年宋聿都在国外,陈裴对他一无所知,完全探不到底线资产。
“你...你疯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你也敢做?!”
“阿姨敢,我怎么不敢?”
耳边传来这样一句轻飘飘的话,陈裴死死攥紧拳头,气到全身颤抖。
这个分公司是在她的亲自指导下才日渐壮大的,对于日后她的宝贝儿子继承清汇集团具有不可忽视的作用。如果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问题,那她多年来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想到这里,女人眯起凤眼,露出凶狠得意的神色。
“阿聿莫不是忘记自己还有个失踪多年的母亲?”
果然,向来淡定的少年一听这话猛地一怔。这些年他耗用无数精力寻找文清乔,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无论怎么找就是收集不到一丁点儿消息。
“她在哪里?!”少年声调忽地拔高,脸色阴沉得令人不寒而栗。
“怎么,高高在上的宋家小少爷也有找不到人的时候?只是阿姨我,天天都在忙着处理公事,不然也想帮你找妈妈。”
“好。”宋聿紧咬着牙,冷笑说:“那真是劳烦阿姨善心了,如果发现这事跟你有关系。”
他站起身轻扯衣袖,表情阴鸷得仿佛刀刃压迫脖颈。
“我他妈绝对弄死你。”
...
望着对方离开的背影,陈裴吓得包都拿不稳,自己刚刚可是在生死边缘行走。
她没有忘记眼前的少年还这么年轻,再过几年羽翼丰满还了得?他那个疯子妈就是个金融高手,怪物!母子俩都是怪物!
绑架陆芊芊是陈裴故意为之,只是她没有意料到宋聿居然会为了一个普通的女学生,不惜牺牲自己的利益。
她显然低估了这个女学生对宋聿的重要性。
这样也好,起码陈裴的心里不会再有所顾虑。因为她现在已经百分百肯定宋聿并没有真正放弃清汇,一旦有他的插手,自己那儿子基本毫无翻身的机会。
悠扬的小提琴开始变得急促,女人嘴角勾出一个怪异的笑容,即使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不是最在乎那个被自己关在孤岛精神病院的疯子妈妈么?
世间所有人都有软肋,无一、例外。
*......*
A市,宋聿下飞机后,第一时间给陆芊芊发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