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退回兴安和洋县的太平军和顺天军对城固县发动猛烈攻击,五万太平军和三万顺天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谢村镇,兵临城固。
原驻守城固的陕西布政使毛震寿畏敌如虎,害怕成为瓮中之鳖,籍口筹兵救援。在联军攻破谢村以后,即逃往府城南郑,仅留数千团练守卫城固。
毛震寿此人胆小怯懦,却又贪婪无厌。同治元年4月坐镇汉中月余,并不与蓝大顺邓天王部接仗,反令各地乡绅“报效”军用,同时纵兵四掠,骚扰百姓,民不堪其苦,遂以“毛贼”称之。蓝大顺主力进入汉中以后,汉中百姓箪食壶浆,踊跃参军,蓝大顺部顺天军连破西乡、洋县。毛震寿部一战即溃,屡战屡败,丧失汉中大片土地。
毛震寿部多为蜀兵,与蓝大顺军中川籍将士多为老乡,每逢接战,两方相互招呼,虚晃几枪了事。甚至为了领赏,贿赂顺天军,让其佯败。
毛震寿借以犒赏为名勒索士绅百姓,是以汉中百姓负担日重,对官军日益不满。毛震寿所部虽然屡战屡败,不过祸害百姓、奸淫掳掠却是出奇能耐。地方官绅反馈至毛震寿处,毛震寿却是充耳不闻,一味袒护。
地方官绅不堪其扰,又告至额尔齐木毕里克处,请省府出兵汉中,驱逐毛震寿部,并严办毛震寿因循玩误之罪。然则太平军正是忙于攻打叛军,无兵可派。而陈玉成更是居心不良,欲使毛震寿在汉中丧尽民心,也如历史上那般早日罢官闪人,以便自己人接任布政使一职,令太平军牢牢把控陕西。所以接到诉讼以后,额尔齐木毕里克只是宽言抚慰一番,后以毛震寿乃是省府大员,自己无权处置为由,答应代为上奏朝廷敷衍了事。
毛震寿如此不得人心,试想这样的情况下,又有多少官兵愿意为毛震寿出死效忠,所以不过两日,在城固知县悬梁自尽以后,城固便落入了太平军之手。随即太平军沿汉水而上,兵围汉中府。
长腿布政使毛震寿和汉中知府杨光澎再次于南郑合围之前逃往青石关,毛震寿部下将领、候补知府易佩绅以护卫毛帅为名,率毛部主力果健营逃往法慈院(青石关东)为毛帅护驾。城中只留下汉中镇总兵陈天柱、南郑县县令周藩寿困守孤城,据城死守。
如今已暴增至二十万人的联军,除了留下马融和和蓝大顺率部分主力围城外,倪隆怀、范立川、邱远才和蓝二顺则分率各部攻略府城周围厅县。截止至十月中旬,太平军已经接连攻占褒城、勉县、留坝厅、宁羌州以及略阳、凤县东部。前锋更是夺下了阳平关和七盘关,兵锋直指四川。
骆秉章一看局势不妙,当即令刘蓉移师广元,兵分两路,分驻白水关和朝天关。同时令建昌镇总兵周达武抽兵镇守通江和达县,谨防太平军趁机兵入四川。
至于淮北形势就没有那么乐观了。虽有坚城固守,可是除了一些捻子出身的老兵外,守军中更多的是这几个月招收的新兵。加入太平军后,虽然张乐行也多次对捻军进行整顿,可是这些捻子出身的老兵,都是浪荡惯了,受不得纪律约束,所以张乐行的数次整军也只得不了了之。有这些老兵为榜样,那些新兵的纪律也不会好到哪里。打仗一窝蜂,胜则如出水蛟龙,败则如丧家之犬。
面对清军的红衣大炮,蒙城的捻军最先败下阵来。十月十二日,蒙城被清军红衣大炮攻破,清军顺势攻入城内。捻军一看形势不妙,当下出逃。五万捻军被三万清军围追堵截,端的追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所幸清军马队大多被僧格林沁带走,而捻军多是本地乡民,地形更为熟悉。撇下数千尸体后,捻军逃的逃,散的散。攻破蒙城以后,舒伦保当下移师北上,攻击捻匪老巢矩河集。
十月初,在湖南如入无人之境的陈仕荣部,在分别捣毁湘军水师设在衡州和湘潭的两处船场,太平军又在最为富庶的长沙府、衡州府大肆劫掠月余以后,在长沙城内守军和张运兰部的眼皮下,载着从长沙和衡州各县缴获的大批钱粮和丁壮,包括湘乡来不及逃走的曾氏族人,心满意得登船扬长而去。
十月八日,在湘军和楚军联合攻击下,向仕才所部退至黄陂,一改往日接战即退的战术,据城死守,隔武湖水与五万湘、楚联军形成对峙。鲍超急急攻之,然向仕才却不与战。鲍超虽觉太平军有诈,然则湘省匪患不明,湘军上下皆不欲在此久战。若是自己这个外省人仍然犹豫不决,徒令部下生其他之心。
迫不得已之下,鲍超遂留下两万楚军于武湖水左岸,保障后路。同时周边百里内遍撒斥候侦测敌情,江中楚军炮艇也要尽量向上游观察发匪水师动静。自己则亲率三万湘军由李家咀渡过武湖水,向黄陂发动猛烈攻击。
只是湘军再不是庐州之战前的湘军,太平军也不是当时的太平军。庐州城下,湘军丧失了全部火炮和大批人员、兵器,战后虽又补充了大批新兵,可火炮却是补充寥寥,而且军中的士气再不如以前。
而江汉太平军则是恰恰相反,庐州一战,让他们士气大增,战术也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虽然他们中补充了大批苗沛霖练丁,可这些练丁也是从众多中的练丁中挑选出来的,彪悍勇猛,久经战阵。最重要的是经过皖北补充,他们中的火器化程度很高。再经过太平军战术和纪律的改造,他们的装备程度和战斗力与湘军相比,只高不低。虽然在向仕才刻意压制下,攻城的湘军仍是死伤不少,湘军虽然急于救援家乡,可在巨大的伤亡下,还是选择了围攻,两军重新隔城对峙起来。
陕西渭南,陈玉成到底没能实现自己大炼钢铁的梦想。虽然山西的生铁还在运入,可是在山西太平军的严查下,能够流入的数量很小。看着眼前堆放的为数不多的生铁,陈玉成很是沮丧。
不过,还有比陈玉成更为沮丧的,那就是一同赶来的额尔齐木毕里克。自从乌兰察布盟、阿拉善厄鲁特旗和额济纳土尔扈特旗支援的四千马军到了以后,叛军们骚扰后路的战术全用不上了,在官军面前全无无还手之力。
军事上的节节胜利,政治、经济上的甩手掌柜,让这家伙整天闲的蛋疼。带着五百卫队每日届的东游西逛,打打猎,练练靶,兴趣上来了还偶尔充当一下编外前线物资运输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