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夙在永宁殿如何折辱她主仆二人、云梦如何挺身而出……
与其让小人在元慎面前添油加醋,不如她自己来说。
“父皇他怎么能……”元慎心里五味杂陈,他紧紧搂住伏绾。
“姐姐受委屈了……
“都怪我不好,非要出宫喝酒。
“若我在这里,父皇再荒唐也不至于……”后面的话,元慎说不出口。
“没事的,都过去了……”伏绾抚了抚他的背。
伏绾在他耳边低声问道:“阿慎,如果我和父皇真的……
“你会如何呢?”
“我会杀了他!”元慎红了眼睛。
这是伏绾第一次看到,元慎发狠的样子。
若他知道,他最敬重的四哥,也有这种想法,又该当如何呢?
想来皇上是知道元慎醉酒,特地趁虚而入。
恐怕他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
云梦封贵姬的消息一出;
伏绾少不得卸去满头珠翠,身着素衣,来长秋宫给皇后请罪。
意料之中,皇后闭门不见;
伏绾转头去了灵安宫,看望云梦。
“思贵姬,大喜了!”伏绾见云梦好好地站在她眼前,不免和她玩笑两句。
二人聊到昨夜的事情。
“一到两仪殿,皇上刚看到我时,高兴得很;
“发现我不是你,龙颜大怒,把桌上东西扫下去一大半。
“我按你教的,说‘太子妃来月事,不方便,所以让奴婢替她’;
“我当时好怕,觉得要被杀了。
“后来不知怎么,皇上就让我留下来了。”说着说着,云梦便红了脸。
后面的事,自然不言而喻。
“我趁皇上高兴的时候问了,果然是秦夙在搞鬼!
“她可聪明了!
“不明着在皇上面前说你;
“只说宫中有传言,你和伏昕将军不干不净的;
“每说一句,都要强调,不是她说的,只是听来的。”云梦补充道。
可惜秦夙失算了。
她本意是想造谣,说伏绾与伏昕有私,秽乱后宫;
结果皇上却领会了另一层意思——
他认为伏绾会和自家表弟不清不楚,必定会接受他这个当今天子。
哪怕他是她公公。
“我刚才去长秋宫想向母后请罪,可母后不见我;
“估计是以为我在筹划什么。
“你若有事,就来永宁殿找我,不用提前说、不用通报。
“永宁殿的靠右的偏殿,我会一直给你留着。”伏绾说完,便走了。
伏绾逛着逛着,又走到那棵“银杏王”附近。
“太子妃有‘程姬之疾’,还在外面闲逛;
“难道不怕父皇察觉出你的欺君之罪吗?”很不巧,又遇到了元戎。
不得不说,元戎很聪明。
如果没有前世的仇恨,她也许会和他和平相处——
仅仅是“也许”。
伏绾昨日脱身,用的正是“程姬之疾”。
以“月事”为借口,让侍女代替自己给皇帝侍寝。
这就是“程姬之疾”的典故。
同时,后人用“程姬之疾”来代称女子月事。
“我说怎么阿慎前脚回永宁殿,父皇后脚就派人过来。
“原来是四哥从中作梗。”伏绾似笑非笑。
这事固然少不了秦夙煽风点火,但最重要的,是“时间”。
秦夙没法知道,皇上对伏绾存了不伦之心;
她也没法知道,元慎是醉是醒;
更没道理,大半夜去通知皇上,“太子醉了”。
必须得有一个人,同时知道这两件事;
且能及时通知皇上“太子喝醉了”才行。
这个人是谁,伏绾原先就猜得七七八八;
现在总算是确认了。
“四哥总喜欢,做损人不利己的事。”伏绾淡淡地说道。
“怎么会是‘损人不利己’呢?
“你若答应了,我那弟弟一定会废掉你,那我总算有那么点机会;
“你若不答应,父皇就会废掉你,我依然可以有那么点机会。”元戎谄笑道。
“我只好奇……
“父皇的心意,四哥如何得知?”伏绾问道。
“大概因为……
“我和父皇啊……
“是同一类人。”元戎收了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