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杀害我的家人。”

“果然呢，我就知道第一个问题肯定是这个。”柳令月移开了撑住脸的手，随心所欲地拨弄了一下头发，“既然你这么烦人，这么喜欢刨根问底的话，我就回答你一次吧？”

苏辰不禁屏住了呼吸。

“因为你的父母喜欢滥杀无辜，杀人是他们的天性和欲望，他们把无关的人杀害之后还会丢进铁炉里，用尸骨作为熔铁的材料。你的哥哥苏惊鸿是江湖最有名的大盗，因为他的偷窃，让无数家传之宝失传，无数名门望族因此破灭离散。所以我为民除害了。”

“这不可能！！”苏辰愤怒地跳起了起来，满脸通红地看着柳令月。柳令月则是保持着淡淡的笑意，用手指了指，示意他坐下。

“我还没说完呢，急什么。”

“你在说谎，我的家人绝不可能是杀人魔头。”

“我说，听我说完。”

柳令月脸上又出现了冷冰冰的表情，苏辰咬着嘴唇，缓慢地坐下了。

“其实你的父母是自杀的。为了完成一场邪教的仪式，他们以所有人作为血祭，以你的身体作为主要供奉。可惜在当天晚上的时候，你的哥哥为了保护你，和苏家所有人开战了。那人轻功再怎么高强，剑术不精的他还是没能击败你的家里人。刚好我路过了苏家，为了帮助你的哥哥和你，我把你全家都杀光了。苏惊鸿自己也因为失血过多死去了，你碰巧因为碰撞失去了那晚的记忆，其实对你也是好事。”

“什么？这怎么可能？这是…..”

面对完全不同的说辞，苏辰震惊了，还没来得及细想，柳令月又开口了。

“你家族和邪教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对待只会轻功的苏惊鸿和剑术高超的你一直以来都是区别对待的，这也导致了苏惊鸿长期云游在外不回家。甚至还干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为了不让你变成和苏家其他人一样世俗又恶劣的人，苏惊鸿用重金雇佣了我，我收到了他送来的，用黄金打造的金人之后，我才勉为其难地杀害了你全家。最后苏惊鸿后悔了，想来阻止我，结果在争斗当中，他也死去了。”

“这不可能！我不接受！我无法接受！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到底说过一句真话没有？我的哥哥虽然在家里是有点受冷落，但是他绝不可能买凶杀人！”

苏辰愤怒地捶了一下桌子，撞击的响声还有震荡过来的回音之时，柳令月就一个闪身坐到了苏辰的身边。下一秒，她就带着冷淡的眼神抓住了苏辰的衣领。

“你说你，不接受？”

柳令月冷漠的眼神好似利剑，直接贯穿了苏辰的内心。苏辰想用双手掰开她的手，结果在巨大的力量差距之下，完全徒劳无功。

“那么，你要怎么样才能接受呢？倘若你全家是因为疾病暴死，你能接受吗？倘若你全家全都是被苏惊鸿所杀，你能接受吗？倘若南剑惨案其实是一场天灾，你能接受吗？”

柳令月冷淡的语气里却是越来越尖锐的话语。

“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你说的这些通通都是在放屁！”

“那么，你觉得怎么样的理由你才能接受呢？”柳令月的脸靠近苏辰，又冷冷地问了一遍。

苏辰愣住了，他在柳令月力量的压迫之下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什么样的理由能让自己接受全家的惨死呢？什么样的理由可以抹去哥哥在自己梦中一次又一次的死去呢？苏辰思考着，却完全得不到答案，心中的迷茫和焦虑，只是敦促着自己一定要想办法杀死眼前的这个仇人。

“无论什么理由，你都接受不了吧。”

柳令月笑着松开了手。

“因为死亡，本来就是常人无法接受的东西。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没有什么合适的借口。死亡本身就是常人无法接受的，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杀你全家的理由呢？你在我这里问一万次，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因为无论我怎么说，你这个懦弱的普通人都会接受不了。”

面对柳令月嘲讽的口吻，苏辰却呆滞着说不出话来。

“那么现在我告诉你真相吧，我为什么要杀害你全家。”

苏辰抬头，用力地凝视着淡然的柳令月。柳令月煞有介事地贴近了苏辰的耳边，像之前在秦乐的耳边低语一样。

“没有为什么，想杀就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