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到消息,月魔现在正在派兵攻打尹城。”柳文台面露寒光,惴惴不安地说到。
“什么?!”秦乐大骇,握紧了腰间的乱花起身,“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可能她真的想趁朝野的混乱,分这天下的一杯羹吧。哼,既邪恶,又愚蠢。秦乐你快去帮我召集庄内众人,我去喊黄梅四怪助力,月魔此时不在禹城,就是我们去禹城探查情况的大好良机。”柳文台用左手吃力地拖着风券走出门外。
“等等,等等。我们聚贤庄现在所召集的武林人士数百人而已。月魔就算不在禹城,我们这么少的人,去了又有什么用?”秦乐拦在柳文台的身前。
“没有用也要去,我们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地看着禹城的父老乡亲身死。当天你也看到那个中毒而死的惨状了吧。我......”柳文台露出了难言的面色,想起那日的情景,腹中就有恶心的感觉在翻腾。秦乐看得出,这是比他失去右手还要难以接受的事情。
“说不定能救出十几个人呢?我先前请了知名的郎中为我诊毒,他们都说症状难断,也缺乏样本。如果能救出更多的人,或者能捞到带有“斫麒麟”的毒水,一切的转机都未可知。即使此去无功而返,我们也可以向江湖人士证明我的决心,改变那些对我与月魔尚有猜忌之人的想法,进而壮大我们聚贤庄的力量!”说到激情迸发的地方,柳文台忍不住抬起了风券,指向了灰蒙蒙的天空。
秦乐稍有些被他的赤诚之心所打动,于是点点头依他所说的去召集众人。于秦乐的私心而言,禹城似乎还有许多令他困惑的地方。以及,如果苏辰还在那里的话......即使心中知道苏辰大概是被胁迫的,但是那心中的痛楚不会轻易消除。若是为了破镜重圆,就一定要有机会说清楚问清楚。苏辰他到底会蛰伏到什么程度开始自己的复仇呢?
“柳令月,月魔。”秦乐一边呼喊着众人,心中又一次叩问起了这个名字,“你到底是怎样的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爷!南门......北门......岸边......”听着汇报上来的情况,梁九王不禁感到两眼一黑。他大拇指上雕琢精细的玉扳指被他的指甲划出了深浅不一的划痕,此刻尹城的雾气变得格外恐怖,仿佛天降神怒,把自己的野心踩踏到了须臾的田地。
“骑兵营调动不来,马匹中毒严重。南门守军被特殊的炮仗损伤了眼睛,基本失去战斗力,邻近的岸边被巨船炸出了一个深坑,上千士兵被炸成了肉块,还损失了数十门大炮......船上根本没有人。更要命的是,陈与之现在在北门以外的地方安营扎寨.....”梁九王脸色铁青,手都开始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如果陈与之没来就好了......那边,王枪那边怎么样?”
“王爷,那边回信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我君他奶奶个大二爷的!!现在知道不干事的时候知道拍马屁了?连制造混乱都做不到?!”梁九王歇斯底里地怒吼了起来,疯狂地拍着桌子。
“大人息怒,王枪大人可能是考虑那支兵特殊的战略作用才不采取行动的。一旦制造混乱,被陈将军察觉到了正体,我们未来的计划就泡汤了。”一个幕僚跪倒在地上说着。
“陈与之现在在北门!他哪来的眼睛看着都城的事情阿?”梁九王深呼吸了一口气,“不行,还没结束。我的大业不能倒在这一步。”
“那么从北门抽调人手去南门?”幕僚瑟瑟发抖地进言到。
“不行,陈与之才是最难解决的。北门的人手不能再调动了。”梁九王走到诸位听令的士兵面前,从一个士兵身上抽下了一块止血的丝巾,士兵顿时因为疼痛和血流如注倒在了地上。
梁九王沉默地撕扯着丝巾,但是又始终没有完全扯破,然后戴在了传令兵的脑袋上。
“看得清吗?”梁九王俯下身子问到。
“看不清......”传令兵摇摇头。
“那看得见我吗?”
“看得见一点点,能看出大人您的身形。”传令兵点点头。
“那就对了!”梁九王站起来吩咐众人,“让南门尚有战斗力的士兵像这样撕扯丝巾,旗帜下来,绑在自己的脑袋上。靠着依稀能看见的身影进行冲阵。他们既然都是带着箱子而来,那么这支兵就必然不可能携带大型兵器和厚重的甲胄。就算大家都看不太清也没关系,只能让剑阵冲杀起来,他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王爷天慧!”众人感叹道,然后立刻纷纷行动了起来。一股脑地冲出了梁王府,剩下的几个幕僚又聚集到了梁九王的身边。
“那王爷,北门和岸边的伤兵怎么办?”幕僚跟随着梁九王一起走回了屋内,他们各个都愁眉苦脸。刚刚传令下去的梁九王似乎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又坐回到了自己的金椅子上,嘴里还念念有词。
“从禹城到尹城的海域,只有最后一段水流方向是完全朝向尹城的,船上怎么可能什么人都没有。那么大的一艘船,怎么会说炸了就炸了。战争所需的花费都是真金白银,月魔难道在南门的炮仗队那里吗?”梁九王思索着,虽然突如其来的困境狠狠地打击到了他,但他还是和以往一样在幕后老练地筹划指挥着。不过即使他自己不愿意承认,一旁的幕僚也能看出来,他完全不如以往的自己那般冷静。
而这时,天花板上传来了细微的响动。屋内紧张的氛围里,谁也没有察觉到。
“啪。”的一声,屋顶的四周突然就破出了好几个大洞,数十个拿着剑的刺客从天而降,那个拎着存在感极强的巨剑的女人,也拉着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出现在了梁九王面前。
幕僚们纷纷吓得屁滚尿流,刚想大喊,无数剑锋就直接抵到了他们的咽喉上。
梁九王脸色苍白,但是完全没有表现出失态,他强装镇定,冷笑地看着柳令月。
“月魔,是我因为你是个女流之辈就小看你了。原来你如此大费周章地让尹城产生混乱,就是为了直面我。在我为了改换命令,让府邸的护卫,士兵大规模地出动之时,我就已经正中你的下怀了。”
“不愧是梁九王,很聪明啊。”柳令月也微笑着回应他。
“哼,为了见我一面,你都做了些什么?炸了一艘船,牺牲了无数在南门丢炮仗的军队。现在......”梁九王环视周围众人,“只带了这些人,想必都是轻功高手,飞檐走壁在弹指之间。我这府邸的地势选得也不好,你们可能还打了些地道吧?”
“王爷你好像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处境呀?”柳令月上前一步,将月章对准梁九王。在巨大的剑身面前,梁九王的头颅好似一颗小孩玩的皮球,面对这强而有力的压迫感,梁九王咽了下口水,淡定地用手挡开剑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