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兄,你觉得有什么事情是必须要做的吗?”柳文台带着部分自发聚集在聚贤庄名下的侠客向禹城飞驰着,期间向秦乐问道。
“太多了,说不清。但是要做的那些事情,都有各自的不同。”秦乐在马上烦躁地摩擦着乱花,心中的烦闷宛如缠绕于身的藤蔓。
“这个我很明白噢。有些事情是生来就必须要做的。比如我身为柳家的少爷,铸剑,武艺,甚至是经史子集,这些都是我要做的。但是随着成长的推移,我的心里也产生了许多必须要做的事情。”柳文台一只手操使着缰绳,语气都开始逐渐变得吃力,“比如现在对我来说,就是杀死月魔。”
“.......”秦乐无言地看着他,“这是你身为柳家少爷必须要做的事情,还是你自己觉得必须要做的事情?”
“两者兼有之,但我已经收到消息,梁九王已经脱险,而月魔不知所踪。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在禹城试着捞一些人。”
“这么快就结束了?”秦乐瞪大了双眼,“结果怎么样?”
“还没有更多的消息,等我们先去禹城试试再说。”柳文台忍耐着身体上的不适,不停地策马加速,秦乐也俯下身子跟了上去。
“我有必须完成的事情。更何况,我还不清楚她到底有何意图。”陈与之慢慢地抽出了自己的长剑,闪亮的白芒在阳光上露出蒸腾的杀气,“不到百人就能奇袭梁九王,这个家伙确实是不简单,此刻若放她过去武林肯定会掀起更大的腥风血雨,但是如果可以借此让梁九王露出更多破绽的话.......”
“叔叔,不要犹豫。”柳令月在远处高喊到,“刀剑无眼,战场无情。不要犹豫,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柳令月像看透了他的心思一样,驱使马匹冲了过来。同时在马鞍上侧弯身子,让月章的剑尖在地面上摩擦出恐怖的声音。
陈与之立刻也冲了过去,长剑高高地扬在身后,准备看准机会给予她致命一击。
“是的,不要犹豫。故意放纵恶意,或者不遵守承诺不趋利避害都不是我的作风。这么久没有亲上战场,我居然还没有这个小妮子看得透彻。”陈与之握紧缰绳,心中不断变换着思绪,“她这个姿势就是要砍马腿,但是不可能那么简单。据说她在禹城用这把剑把自己的弟弟打到濒死,这个姿势一定是假动作,她的目的是我的脑袋!”
陈与之在越来越靠近的速度里将剑移到身前改为双手持握,用力斩向做出了起身动作的柳令月。
陈将军的骑术和武艺都是一等一的好,但是柳令月她太狡猾了,她完全猜到了陈与之的所有判断。苏辰咬紧了牙关,她从一开始就让陈将军误判了她的恶意。
只见柳令月在做出起身动作的一瞬间,又立刻将身子压了下去,陈与之双手劈砍在了空气之中。两匹马交错的时候,柳令月将自己的身子抛了出去,脱离了马儿,在空气就凭借自己的怪力丢出了月章,直勾勾地刺断了陈与之的坐骑。
虽有银甲傍身,但他依然摔得十分狼狈,等他预备起身的那一刻,柳令月就已经拿出了月章,将沾满鲜血的剑尖指向他。
......是恐怖的感觉。不只是苏辰感受到了,陈与之的眼神里就开始踉跄地直面她的恶意。她却立刻收起了鄙夷的目光,把月章架在了自己的肩上。
“你输我,不是因为你不如我。只是因为你用的不是你顺手的剑罢了。不然怎么可能落于马下之后,拔剑依然这么慢?”柳令月笑吟吟地,“还望‘叔叔’遵守承诺。”
“是我输了,我说到做到。”陈与之立刻察觉到了,她对自己这方情报上有所掌握的情况。何况现在摔在柳令月的队伍前面,自己所带的将士早已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柳令月很自然地让陈与之走了回去,在他的部队开出的道路当中,缓缓地领着苏辰他们骑马走了过去。
“如果有下次见面,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陈与之在柳令月经过自己面前的时候,依然平静地说着。
苏辰明白,他所言非虚。就算武艺上没几个人能胜过柳令月,但是和正规军庞大的力量相比,他们这不到百人的小分队,被灭是随随便便的事情。即便如此,柳令月和陈与之,都还对彼此保留了想法。
“你啊。”陈与之一惊,这两个字的发音里,他又从柳令月口中听到了那宛如十年前的口吻,那个高傲冷淡的小女孩的声音。
柳令月从兜中摸索出了包裹在纸包里的白糖,头也不回地丢给了陈与之。柳令月早在这很久之前,就已经预料陈与之会在这里截击她了。
”你又错看我了。”
一阵瞎鼓捣,声东击西的配合之后。柳文台已经带人趁着禹城城墙边角的地道里救出了几个禹城居民。虽然柳文台以书生剑之名行走江湖,又加上四怪的鼎力相助,但是人手还是太少了。而且城内的居民基本都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日,甚至大都畏惧柳令月的报复而拒绝出逃。
“老爷是月魔,这件事对他们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秦乐不禁感叹。即使是费了大半天的功夫,也只能救出几个孤寡之人,沉默寡言之人,贫穷落魄之人。而且很快就被禹城的军队所察觉。
“快撤,快撤。”借着掩护,柳文台和众位义士仓皇出逃。秦乐也拖着一个被绑在椅子上,脸色苍白一动不动的老人家。
“这也太匆忙了。”秦乐来不及感叹第二声,大量弓箭便纷纷落下。义士侠客们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炮仗引燃,又用盾牌护身。在守军调转不及的情况下成功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