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温励寒想问的是，她是不是喜欢上了颜堇琛。

可比起嵇黎初不爱他，他更怕听到嵇黎初说她喜欢颜堇琛。

嵇黎初别开视线，盯着隐藏在路灯后的一处黑暗看了好几秒，“我不知道，但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以前那份非要跟你在一起的执着淡了许多。”

换句话说，她好像不是非他不可了。

温励寒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生怕她会隐藏一丝一毫的情绪，心上的刺痛好似湖面上的涟漪，一圈一层地散开，游走在他身上每一个角落。

以前的嵇黎初会对他撒娇，会躲在被窝里小声甜甜地说爱他，会故意跟他闹点小脾气，让他哄她，又会在真的生气的时候告诉他，别哄再哄也好不了。

偶尔也会抱着手机跟他抱怨，寝室里谁谁跟男朋友去约会看电影了，谁谁的男朋友又给她准备了惊喜，只有她一个人躺在床上掰着指头数日子，祖国什么时候才能把男朋友还给她。

她脸上的落寞坚持不到两秒，就被懂事的轻笑代替，还会逗他，说谁的男朋友都没她男朋友帅，等他回来，两人一定要手牵手绕着整个京大走上几圈，让所有人都看看。

那个时候的嵇黎初不管是开心难过，失望落寞，温励寒都能在她眼里看到爱意。

但现在，嵇黎初的眼神平静，脸上的表情一点起伏都没有，哪怕是恨，温励寒都看不到半分。

他再也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也做不到干脆地转身，只能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把她的样子刻画的再牢一些。

“淡了没关系，确实是我自己做错了，阿黎，我不逼你，如果以后你还愿意给我机会，那我们就再试试，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再打扰你。”

嵇黎初淡漠的表情下是木然的沉默，良久，她动了动唇瓣，“好。”

温励寒还像一样，温柔地说着那句说了无数遍的话：“照顾好自己。”

转身之后，嵇黎初挣脱了被颜堇琛牵住的手，一言不发地朝院子里走。

颜堇琛掌心一空，脸色难看到骇人，去追嵇黎初之前，他睨着温励寒口吻森冷道：“我不在乎你妈给你找的靠山背景多硬，要是想死，你再靠近嵇黎初试试。”

迟来的阳光救不了枯萎的花......

嵇黎初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抬头望着把月亮藏起来的无尽黑暗，在心里翻来覆去默念这句偶然听见的歌词。

曾经温励寒就是她的太阳，她总能在他身边露出最灿烂的笑颜，如今，爱走到尽头，向日葵终于放弃了太阳，垂下头，在破败不堪里溃烂重生。

颜堇琛一点也不意外嵇黎初没进屋，看着她这副呆呆的模样，胸口闷到不爽。

嵇黎初目光移到他有些狼狈但不影响俊美的脸上，“咱俩公平点，一人问一句吧，是你先来还是我先问。”

颜堇琛就知道她等在这儿才不是因为关心。

“你想问什么？”颜堇琛绷着脸，声音又冷又沉。

嵇黎初：“距离溪谷岭项目汇报还有两个月，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备选方案，但我会把自己的这份尽量在一个月的时间完成，所以...一个月后我哥能回来吗？”

颜堇琛心底一颤，他以为会嵇黎初会问他为什么要打温励寒，或者为什么会突然回来，结果她一开口就是她哥。

“不确定。”

嵇黎初眼神的里空洞被放大，“三五个月还是一年半载，能有个具体的时间吗？我有点不想再这么漫无目的地等下去了。”

之前秦天亲自去了趟缅境，那边消息守得严，连他都没排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古怪，活人不好找能理解，毕竟说不定还有利用的价值，可嵇淮森都成灰了，守着一堆骨灰能干什么？

这些他没跟嵇黎初说，也不敢跟她保证时间，“不能，现在大面积的排查已经引起缅境当地的不满，要再加强力度，你生怕颜家树大招不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