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岱向后靠了靠，眼神似乎穿过了面前的所有人和物，投射到无尽而遥远的地方。

“如果瑶瑶没走，今年该十八了吧。”他喃喃。

李岚没说什么，只看了他一眼就起身收拾碗筷，陈青岱也收回目光，抽出几张湿巾擦着桌子。

设置好洗碗机之后，李岚指了指灶台上陈青岱提前盛出来的那碗汤，“这个怎么处理，直接放冰箱吗？”

“我自己弄吧。”陈青岱走上前，抱了抱李岚，轻轻说：“忙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把灶台和油烟机都擦拭干净，陈青岱把汤倒进密封保鲜盒里，仔细封好口才放到冰箱。

收拾好厨房之后，他把李岚送到门口。

“换表了？”李岚撇了一眼玄关，俯身穿鞋，柔声问。

陈青岱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摆在玄关处的手表，而后点了点头。李岚眼里闪过一丝赞许，打开门走了，留下一句：

“戴上吧，挺好看的，比原来那个更适合你。”

是么。

这块表，真的比原来那块更适合他么。

第二天一早，当陈青岱拎着保温桶出现在病房门口的时候，躺在床上挺尸的洪小野差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他怎么来了，他昨天刚下夜班，今天不是应该在家休息吗？

陈青岱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桌上，斜她一眼，哑着声音说：“怎么了，我不能来？”

被看透了心思，洪小野有些不好意思，小幅度扭了扭身子——她的脖子还被固定着，头一点儿也动不了。

你能来倒是能来，只是……

“小野，谁啊？”

房间里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

李雷甩着手从洗手间出来，把陈青岱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你朋友？”

朋友？洪小野琢磨，还真算不上，陈医生怎么会有她这么不搭的朋友。

与此同时，陈青岱不着痕迹地侧了下身子，避过李雷甩出的水渍。

“呃，那个。”洪小野的破锣嗓子今天也能出点声儿了，她努力解释：

“嗯，是，是我表哥。”说完，小心翼翼瞥了陈青岱一眼。

这样说，他应该没什么异议吧。

毕竟是他先跟别人说自己是她妹妹的。

“表哥？”

李雷扯着嘴笑了一会，大着嗓门说：“洪小野，咱俩认识多少年了，你从哪儿冒出个表哥？”

洪小野：“亲戚家的。”

陈青岱：“刚认的。”

两人“默契”地同时开口。

洪小野尴尬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陈青岱。

洪小野：“认的。”

陈青岱：“我姑家的。”

两人异口……不同声地说。

李雷：“……”

你俩，能统一好口供再张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