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岱有些烦躁，只好坐在地上徒手扯开包装袋，又撕开纸箱子上封着的胶带，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红色丝绒手提箱拿了出来。

小心翼翼地打开锁扣，在看到东西的那一刻，他愣在原地，很久都没有回过神。

手机响了起来。

“怎么样啊，符合陈大医生的要求嘛？”电话里传来刘婷慵懒的声音，“我尽力了啊，你要的尺码太小，我只能按童装尺寸做然后把长度加长一些，实在穿不了就给我退回来，我再改，不过年前肯定是弄不好了。”

说着，还不忘打趣他，“你这小女朋友身板挺单薄啊，你得好好对人家，这么瘦，将来生孩子可够费劲的。”

“扯哪去了？”

陈青岱无奈，却也无可奈何。

刘婷一向以爱开他的玩笑为乐，他越是认真解释，她说得越来劲，不搭理她她也就自知没趣儿地不提了。

这么多年，他早就习以为常，于是清了清喉咙，缓缓说：“挺好的，谢了。”

说着，一边把礼盒合上，单手拎到给茜茜的爱莎礼盒旁边，把两个盒子边缘对齐，说：“钱马上给你打过去。”

“诶，别急嘛。”那声音一改往日的悠闲散漫，语调一转，认真起来。

“钱算了，求你办点事呗？”

“你什么时候会求人了？”

认识以来，都是他托刘婷办事，刘婷从来都没跟他张过嘴，这是第一次。

“哎，没办法嘛，世道无常，我也不想这样，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就得尽力想办法不是？”

陈青岱走到阳台，打开窗，伸手接过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看着它在手里一点点融化，嗓音沉稳有力，“钱，我照常给你。忙，我也尽力帮。”

“仗义。”电话里，刘婷说完正经事，又娇笑着闲扯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可他却笑不出来。

呼吸了几口冷冽的空气，他终于关上窗户，披上外套出了门。

带着一身疲惫和风雪，陈青岱又回到了医院，托主任的关系和呼吸科专家见上了面，聊了一上午，结束的时候，肚子饿得直叫。

李岚打来电话，说今天做了山药猪骨汤，让他回奶奶家拿了喝。

最近这些日子，李岚几乎每天都变着花样地熬汤，他喝一份带一份，给李岚的说法当然是拿回家喝第二顿，可实际上……

本不想过去，可手里拎着汤，蹆已经不听使唤地来到医院。他慢慢踱到病房，站在门外认真想了会，还是推开了门。

病房空空荡荡，寂静无声，三张病床上空空荡荡，洁白的床单上没有一丝褶皱。

呵，如他所料。

他就不该相信她还会回来这种鬼话。

胳膊上的夹板刚拆下来，消炎药也才刚打了半个疗程，现在断药，无异于自寻死路，还不如一开始就别治，等着自愈算了！

亏他还和主任申请给她换到电视更大的单间。

闭了闭眼，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拎着汤到了护士站。

“洪小野呢？”

声音冷到小护士打了一个大大的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