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许那天,淹死在河中,倒是好的。”王雨星话没说完,嘴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捂住了。
“别胡说。”
“也不是真的,我是说,如果当初你别说同我一起,就那样失踪了,也挺好的。”
姜兆丰审视的看她,难道是因为秦观玉而伤了心?他沉默了半晌,“星儿,其实,你也可以看看别人。”
王雨星垂着头,她的脑子很乱,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虽然和秦观玉没感情,但是,就是那种不被重视,懊恼,和被抛弃的感觉,这些天总是隐隐的藏在心里。她尽量不去想,但是时不时,那种负面的情绪就冒出来。
她想逃走,但是又无处可逃。婶婶一家对她很好,但是,她总是觉得他们对她是义务,就是把她嫁出去,然后看她好好过日子,就对得起她的父母的那种承诺和义务。
包括四哥哥,袭了她家的爵,就总是觉得欠了她的,连忠义王府都不肯要,一定要给她。其实,思拙园本来就是圣上赏赐的王府,既然袭爵,应该也住王府。但是,他们一定要留给她。虽然知道他们对她好,但是,真正的亲人不该那么客气。
姜兆丰调整了一下坐姿,“星儿,别想太多,先去临安,说不定到时候,你就会有别的想法了。”
“好。”前路渺茫,走一步看一步也好。
“对了,这次抄家的人之中,还有我们认识的。”
“什么?”
“蒋碧槐,那个十二少,他是金陵织造蒋云经的独子。”
王雨星瞪大眼睛,想了想,对哦,好像是。只不过,他们相识的时候,没有互通家庭出身,萍水相逢,无需交浅言深。
“你说抄家,那他,也要被押解进京?”
“嗯,蒋云经的罪责很重,贪污的数目巨大,同族还有一些人命,土地兼并等等罪责。蒋家单传是不假,但是靠嫁出去的女儿,世代走连襟关系。这一代也是靠蒋碧槐嫁出去的长姐,搭上了太子。几年工夫就敛财数百万两,真是蛀虫。”
王雨星愣了愣,然后叹口气,“蒋碧槐也算个风光济月的贵公子,秉性也不坏,就那么被抄家下狱了。”
“案子虽然贪污数目惊人,不过,落到实处,也就是个蒋云经死罪,家人男15岁以上流放吧。只是可惜,那日买的花魁,还没几天,又要被发卖一次。”
“抄家以后,这些奴婢也要卖了?”
“不错,罪臣家眷和奴婢都要卖了,或者充入官家教坊,为官妓。那个花魁,估计就进教坊吧。”
“还不容易那天被另外一个人买了的好。”
姜兆丰摇头,“另外那个秦二爷,就是知府秦家,他们是姻亲。此次,秦知府也被抓了,他家的罪责比蒋家还多,也是个抄家流放,有些子侄身背命案,可能都不止流放。”
“蒋碧槐不过是个什么都没做的公子,却也被连坐流放。不过,既然出生在那样的家族,享受了荣华富贵,那么家族出事儿的时候,被连坐,也是正常的。”王雨星淡淡道。
姜兆丰看着她,还以为她会因为相识一场而忿忿不平,没想到她是觉得理所应当。
王雨星笑了笑,“其实我们也是一样,出生是无法选择的,而且,也锦衣玉食的长大。毕竟,蒋碧槐家族的银子,那些一掷千金的豪气,都是贪污,盘剥了其他人来的。花了赃款,被牵连,也是罪有应得。”
姜兆丰沉默了,半晌,“你说的对,有时候人就是身不由己的。出身在那样的家族,你不争,别人要争,也会把你当障碍,要杀你。”
王雨星抬头看他,似乎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是啊,姜兆丰是皇子,他即便无意于大位,也是有一大群人想靠着他,有从龙之功,自然也有许多人想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