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默默的问，是问她，也是问自己。

心里莫名的生出几分渴望。

要怎么……才算不负春宵呢？

她的眉目之间写满了对他的仰慕和依赖，这样的目光他并不少见，只是他习惯了避而不见。

习惯用这样的方式来保护自己，也保护别人。

不信任，不依赖，不回应。

这样，他就不会拥有心爱和在意的人和事，也不会有人能拿走他在意的任何东西。

孤僻且疏离，是他对这个世界，最大的敬意。

可此刻与她四目相对，他实在是很难不联想到之前发生的种种，联想到她在黑夜里受了伤也不吭一声，联想到她在黑暗里替他喂食流浪的小猫，联想到她追到他身边，苦口婆心的劝，怕他因为沐如芸而受伤。

也对她嘴里所谓“不受宠，被忽略，做陪衬”充满了好奇与共鸣。

他的目光情不自禁的从她眉目之间往下移，落在了她的双唇上，充斥了一整晚的暧昧终于侵吞了他的理智，他微微低下头，轻轻碰了碰她的唇。

赵之余靠在他怀里愣住了，不是因为他忽然的主动，而是因为亲密来得太晚了。

她也不知为何，又困又疲惫，像是全身力气都被抽干了，还冷，浑身无力，甚至连意识也是模糊的，她强撑到现在都没睡着，是因为她许久没有梦见靳亦宸了，这偶然梦见一次，不想那么快醒来，刚才那件事几乎吓破了她的胆，她只想蜷缩在靳亦宸怀里和他缠绵。

可她的身体里似乎正在发酵着某种东西，对于快速流逝的力气与猛烈袭来的困倦，她完全没有抵抗能力，她不甘心的闭着眼抵在他脖颈间低语，满是埋怨，“老公，答应我，下次再来我梦里，不要聊天了，好浪费时间……下一次，不能那么调皮了……”

话音未落，她人已经靠在他怀里睡着了，水温持续加热，她也不会受凉，靳亦宸抱着她，唇边勾起一抹无奈的笑，他真的很想知道，在他们没有相遇之前，在她还是赵之余的时候，梦见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他好像开始明白，为什么她每一次见到他，都那么害羞了。

他正想着要怎么抱着她从浴缸里离开，房间里忽然响起了门铃的“叮咚”声，他刚刚平复下去的神经顿时又紧绷起来，警惕的看向门口，没出声，“叮咚”声再次响起，门外传来女声，“靳老师，您在吗？”

是Monica。

“靳老师，您离开了吗？”

没听到他的回答，Monica再次出声问，靳亦宸大声回应，“没有，有事吗？”

“没有，您说您今晚要离开的，可是雨太大，摆渡船都停止运营了，我就来问问您，明天再走可以吗？”

靳亦宸想了想，垂下眼看向怀里的赵之余，心里快速的盘算了一圈，轻轻的起身，一边让她靠在浴缸里，一边开口，“请稍等一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