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哦……那我从门缝里给你塞……”

“我知道。”

赵之余再一次愣住了，“知道的意思是……”

“我看过了。”

看过了？就这样？

赵之余的疑惑都写在了双眸里，靳亦宸别开了和她对视的目光，看向了不远处忙碌的场务，“花絮特辑是没有开机时间的。”

“哈？”

靳亦宸没头没脑的话彻底听晕了赵之余，她也看了一眼场务，“所……所以呢？”

没等靳亦宸答，她忽然明白了靳亦宸的意思。

他是在告诉她，特辑是没有开机时间的，没准他们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说的话，都会被录下来。

他是在赶她走。

她像忽然掉进冰窖里，满心的期待与送信时迫切的热忱，冷得彻彻底底。

“失陪。”

说完了话，靳亦宸侧过身要离开，赵之余却伸手拉住了他错身时的手腕。

她皱起眉头，也不知是因为他若即若离的暧昧态度，还是因为他的避而不答，此前的担心与挂牵，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无名的怒火。

“你看过了？我写的信。”

她的声音带了几分质问，靳亦宸却没有转头看她，“嗯。”

“你知道我一定要把那封信给你的意思？”

靳亦宸闭口不言，赵之余越发气恼，重新绕到他面前，“是我猜错了？那一幕，无关你的记忆？”

靳亦宸依旧不说话，她却看见他眉间一闪而逝的痛苦，她越发笃定他绝非不在意。

她没有猜错，他是太过在意，才会选择逃避。

她想起他曾和她说过的那些关于妈妈的话，心疼从心底升上来，融化了她的愤怒，声音也不自觉的软下来，“很多事情，我们不能只看表象，你知道的，没准那时候有很多迫不得已……”

“没有表象，也没有迫不得已，请你不要自作聪明！”

靳亦宸骤然挣脱了她的手，脸上是克制不住的愤怒……

和强忍的痛苦。

她鲜少在他脸上看见如此沉重的痛苦，一时语塞，他终于转回目光看着她，却是她陌生的冰冷，“不要妄图猜测别人的心，十之八错！”

说完，他再一次打算转身离开，她也再一次果决的拉住了他的手腕，“我想……她不是真的抛弃……”

“那你呢？！”

他转过头厉声打断她，目光如炬，赵之余反应不过来他在说什么，可这句话却像尖锐的刀一样扎进了她的心窝，疼得她浑身一颤。

“假如这个世上没有不爱孩子的妈妈，那你呢？嗯？你的妈妈……爱你吗？！”

疼痛从心窝里涌出来，冲散了赵之余的理智，她完全没有办法思考他为何会问出这样的话，她松开了拉着他的手，别开了目光，他却倏然反握住她的手，俯身贴在了她的耳边！

“所有痛苦，都是事实，你最了解的，不是吗？何必假装大度，自我安慰呢！”

靳亦宸放开她，再不停留的朝着角落的评委席走去，赵之余看着他的背影愣在原地，心里震颤得难以言喻。

没错，她最了解，她应该了解的。

不是每个妈妈都爱自己的孩子。

安慰不了她的话，她说出来……又能有什么说服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