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亦宸如同上次一样，做了饭之后一口一口的喂给赵之余吃，赵之余也很听话，他喂过来她就张口吃下，饭菜依然很香，可赵之余吃在嘴里，却满是苦涩。

“做噩梦了吗？”

收拾好食盒，靳亦宸坐在床边轻声说，靠在床头上的赵之余“嗯”了一声，靳亦宸垂下眼，满是悲伤，“鲜艳的红……染红了整片天空吗？”

赵之余的眼泪掉下来，“嗯。”

“看见她破碎的脸了吗？”

“……嗯。”

靳亦宸没有再问，赵之余的眼泪却成串成串的掉下来，她草草的抬手抹掉，“如果……在花园里我没有推开沐如芸，没有说那些话，今天……”

“不会。”

赵之余的话还没有说完靳亦宸就打断了她，“我不会让你发生这样的事。”

赵之余却仿佛听见了确定的答案，她倏然抬眼，“所以……根本不是意外……而是沐如芸，是吗？”

靳亦宸沉默了一瞬，长长的叹了口气，“只能是意外，因为……它看起来，就是意外。”

“看起来？”

赵之余难以置信，“风吹过的地方就有痕迹，这里是国内，是全世界治安最好的地方，怎么可能看起来是什么就是什么？！”

靳亦宸唇角浮起讥讽的笑，转头看赵之余，“‘看起来’的意思，就是无懈可击的痕迹。”

赵之余彻底沉默了，她再一次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这就是靳亦宸熟悉且抗拒的过往，她想，这样的事他一定不止经历了一次，否则，他不会知道她的噩梦。

无措感瞬间就抽空了她的身体，让她觉得瘫软无力，她蜷起腿抱在怀里，眼泪止也止不住的掉，“都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非要艾潼去帮我问……她就不会……”

“不，她会的。”

靳亦宸仰起头轻叹，满是无奈，赵之余从来没听过靳亦宸用如此无力的语气说过话。

“她会的，这不是偶然，事实上……那天我在化妆间里等沐如芸，她对着我晃动手机的时候，就已经在计划着这一天了。”

赵之余愣住了，靳亦宸满是愧疚的转头看赵之余，“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们有约，假如我知道……”

他的声音顿住，也往下说不下去了。

假如他知道，又能怎么样呢？沐如芸，他最了解不过。

一旦她要对什么下手，就一定会摧毁，一次不成还有两次，两次不成还有三次，假如没有虚构的家徽挟制着柏昌，没有他们想要在赵之余身上找的东西，赵之余大概也早就身首异处了。

“你的意思是……她早就要对艾潼动手了？可是……为什么呢？艾潼从来没有招惹过她，艾潼小时候甚至还救过她的命！”

赵之余难以置信的问，靳亦宸蹙眉，“艾潼小时候救过沐如芸？”

“对啊！否则她怎么会答应我去约沐如芸呢！”

靳亦宸愣神之后讽刺的扬起嘴角，抬手捂住了脸。

真讽刺啊。

他无数次的后悔过，当初的自己要是再狠心一点就好了，他不应该躲在树后看着沐如芸在水里扑腾，他应该去她身边，想尽一切办法让她溺死在湖底，而不应该等着那个小姑娘跳下水，把昏迷的沐如芸救上了岸！

而那个女孩，今天却死在了她救起来的那个女孩手里，沐如芸她甚至都不会有一丝犹豫！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