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刘海中和阎埠贵的妻子,一而再,再而三地生孩子,不太有可能有时间当特工,聋老太太耳背还行动不便,最有嫌疑的即是贾张氏,儿子已成年,有时间有精力。
看完所有零零散散的手记,夏少游恍然大悟,上海城郊的张明慧即是贾张氏唯一的弟弟的女儿。
张氏一家在日本占据上海后被枪杀,仅剩一盲女张明慧外出探亲,逃过一难,后来不知去向。
木教官详细调查了贾张氏的社会背景,曾预谋让夏少游以贾张氏外甥女张明慧的身份去调查苍鹰的下落,因此,刻意教导夏少游男扮女装。
想到义父殚精竭虑,关系到义父和生父的死,他必须完成义父的遗愿。
找一处隐蔽的地方藏好从明医生家里带出来的东西,着手准备去四合院。
南锣鼓巷。
初来乍到的夏少游外披一件藕色风衣,内穿一件小蓝花旗袍,戴着长及腰的假发,穿一双淡蓝色矮跟小羊皮鞋.
一张脸儿抹得跟雪白粉嫩,眼皮内粘上肉色的胶带,双眼皮又宽又大,眼睛也好像大了三分之一,一手拄着盲人棍,敲着千年古砖,一手提着小行李箱,扭着腰走得娉娉袅袅。
装女人走路真难受,尤其还要装盲女。估计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女儿身。
南锣鼓巷,曾叫罗锅巷,四九城最古老的街区之一,元大都(1267年)同期建成,是现代完整保存的元代胡同院落,棋盘式的传统民居区。
左八条胡同,右八条胡同,果然像极了蜈蚣。
墙砖古香古色,可夏少游,此时正是盲女张明慧,唯有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盛名已久的古巷。
义父让自己假扮女装去贾家,但必定会在附近提供援助,如今义父死了,自己只能单枪匹马应对所有的问题。
叮铃铃。
她装作惊惶失措地避让自行车,不避反迎,眼看就要撞上。
刚下班归来的贾东旭急忙扭向另一头,险些摔倒,黑口黑面正要喝斥她,一看是飘飘似仙的美人儿,身材匀称高挑,马上换了一副嘴脸:
“不好意思哦,差一点撞到你。”
夏少游将前面的头发捋到耳旁,抿嘴儿一笑,用假音说:
“不客气,都怪我,我看不见,差点撞到你的自行车。”
“你外地人,串门儿呀,”小年轻索性将自行车推到旁边,“我土生土长的南锣鼓巷人,可以给你当向导。”
“我是来投亲的,来找我的姑妈,我姑妈嫁到这儿了。”
“你姑妈叫什么名?说不定我认得。”
夏少游心想,老子找的就是你,嫣然一笑:
“石家庄的张桂花,嫁给贾家,姑父早逝,还有一个表哥贾东旭。”
贾东旭突地打了一个冷颤,一对眼睛上下打量着夏少游:
“你,你是?”
“我是她的外甥女儿,叫张明慧。”
刹那间,贾东旭慌了神,夏少游猜不透贾东旭的心思,只知有些不妙。
但事已至此,只能按着剧本往下演。
贾东旭思忖了一下,总算沉住气,帮她拎上小自行箱,“跟我走,我带你去。”
夏少游睁着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用盲人棍点着砖块,摸索着往前走。
贾东旭趁机握住他的手:
“来,我扶你,这条巷道比较旧,到处磕磕绊绊,好眼睛还容易摔跤呢。”
一座三进四合院。
已没有往昔的光彩,花墙的雕花已经陈旧残破,房顶的雕花还保持着原样。
进了院门,穿过垂花门,胖嘟嘟的贾张氏站在门口,看着贾东旭带回来一个盲女。
贾东旭让夏少游在厅里坐下,拉贾母去房间,合上门,低声地说着女孩的来历。
贾张氏并没有亲戚久别重逢的惊喜,反而大吃一惊:
“张明慧,你没有听错?不可能,那……”
还不等贾张氏说完,贾东旭捂住了她的嘴巴,一字一字地说:
“妈,你稳住。”
沉吟了半晌。
贾张氏没好气地说,“我的天,一个瞎子,大累赘,我不想白养废人,一天都不想。”
贾东旭也犯难了:
“怎么办?找上门了。”
“不能认!认了就甩不掉,还有可能……你忘了?”贾张氏急得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