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半城走到车窗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夏少游:
“杀没杀人,你心里清楚,如果没有杀人,从公安局出来就回来娄家,如果杀了人,娄家也容不下你。”
妈的,杀没杀人,娄家都容不下我。
夏少游默默地想,区区一个公安局也能奈我何,那我也就不是夏少游。
他不慌也不忙,以自己的身手随时可以逃离公安局,反正也摸清了许妈的作息时间,随时找个空儿就可以溜进她的房间探个究竟。
更何况,公安能不能奈他何还不一定呢。
想到这,夏少游气定神闲地跟着公安进了审讯室。
一名老公安,戴着眼镜,眼神相当犀利,义父说这种人心理素质过硬,审讯能力超强,平平淡淡的话语中全是圈套,不能大意,但更不能紧张,稍一紧张,即使没有说错话,也会被看出漏洞,只要被他盯上,想顺利出门就比较难。
另一人比较年轻,应是实习生,带着一只粗管钢笔和厚厚的笔记本。
“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拒绝从严。”老公安炯炯有神的眼神已经钻进了夏少游的脑子,正在里面翻找着证据。
这种人特别要强,最喜欢遇到对手,千万不要激发他的好胜心。但一旦有了判断,很难被说服,只要让他相信自己是无辜的,旁边的年轻人就不是事。
夏少游装作心里害怕,表面镇定的样子,偷偷打量着审讯室,这种心态符合他的年纪,毕竟,还未到十九岁的孩子并没有经历人生大事的经验。
“卖古董的杨三走的时候,你在哪里?”
“他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啊。”夏少游装作恍然大悟:
“死的人是他呀?”
“你在哪里?有谁作证?”老公安严厉地问。
夏少游不慌不忙地回答:
“他那个人不实在,东西是好东西,但是不吉利,他和我绊了几句嘴,我就回前院门房睡觉了,门房大爷知道。”
“你就一直没有出来?”
夏少游淡定地说:
“没有啊。一觉睡到天亮。”
“你平时是什么作息时间?”
他确定自己进出都没闹出动静,平时娄家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要紧事,门房大爷也不会四处溜达。
最关键的是,他习惯在门闩上放一条头发丝,只要回到家,头发丝还在门闩上,表示房间没有外人撞入。
“你和他认不认识?”
“不认识,就见过一次,第二天娄先生让我送钱去他家,他家奶奶说杨三一宿没归,可能在外面喝酒。”
“送什么钱?”老公安有了兴趣。
夏少游老老实实地说:
“娄先生看上了杨三的镇纸,杨三狮子大开口,要很多钱,娄先生家里没有那么多现银,只支付了一点,约定第二天到公司领,娄先生不想让杨三到公司,安排我送去杨三家,结果杨三没有在家,我就把钱带回去交给娄先生。”
事情确实如此,但细心的公安脑补了非常多的可能性。
“你当时以为杨三拿了很多钱,所以,在路上杀了他,然后挖坑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