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炕已经暖了,老太太让夏少游上炕睡觉,夏少游刚摸进被窝,老太太低声告诉花儿:
“花儿,你上少游哥哥的炕上睡觉,你听他的话,以后就是他的媳妇了。”
夏少游吓了一跳,一下子从炕上坐起来,花儿已经走到炕跟前,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
他不知所措,对花儿连连摆手:
“花儿,不成,你和奶奶睡。”
花儿不解地看着夏少游:
“奶奶说,我是你的媳妇儿,媳妇儿要和丈夫一起睡。”
花儿的脑筋不清楚,但非常明白媳妇儿的含义,说着,就爬上炕,钻进他的被窝。
挨着他躺下来,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看着单纯似白纸的花儿,一下笑出了声,花儿也捂住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他捂住花儿的眼睛:
“乖,睡觉觉。”
花儿掰开他的手,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眼不眨地看着他。
“看什么哩?”他有些不好意思。
“少游哥哥好看。”花儿毫不羞怯;“少游哥哥比谁都好看。”
他动情地摸摸花儿淡淡的眉毛,虽未经过修整,但眉形如弯月,不浓不淡,不深不浅。
还有那对眼睛,宽宽的眼皮,微微上翘的眼角。
虽然她不聪明,但却有难得的容颜。
纯真的眼神,不容亵渎。
古董大鳄的女主人,云素素,还有秦淮茹,他顺水推舟占了便宜,唯独花儿,已经投怀送抱,但他连一根手指头也不敢碰。
她是抗日将士的遗孤,若自己没有照顾她一生的能力,得了她的身子会一世心不安。
花儿紧紧地依偎着他,他脑子里想入非非,整整半夜也难以入眠。
凌晨,他搂着花儿还在熟睡,小崽崽醒了,吵着喝奶奶,花儿赶紧起床喂奶。
他穿好衣服,外面冰天雪地,花儿不会干活,老太太没有力气,他扫完大雪,开始劈柴堆煤球。
眼看快过年,家家户户都在置办年货。
一时半会置办不了太多的东西,他添满米缸,割了二十斤肉挂在梁上,买上两只鸡两只鸭一只大鹅,还给三口人添置了新棉衣棉裤棉鞋棉被。
忙乎了整整一上午,花儿背着崽崽,扎着他买的花头绳,仰慕地看着他干活。
隔壁邻居也来瞧热闹,看着梁上挂的大猪腿和五花肉,还有往地窖搬成车的大白菜:
“太太,您呀有福气喽。这上门女婿好呀。”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不是我命好,是花儿命好,她祖上给积了德,该她享的福。”
老奶奶年轻时给人当奶娘,享受着荣华富贵,老了还饱一顿包饥一顿,杨三不顾家,家里经常缺米少粮,靠隔壁邻居左一碗,右一碗接济。
自从夏少游现身,家里的米缸再也没到底,还总有好肉好菜吃。
孙子死了,她短短地难过了一星期,日子终归还要过。
死了孙子,来了一个孙女婿儿,比孙子还强。这老天,就是睁眼,舍不得好人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