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夜,还很是寒凉。
他穿得跟个狗熊似的,戴着包耳帽,厚毛手套,骑着自行车去了娄家。
躲过门房,藏好自行车,蹲在谭雅丽的墙下,谭雅丽和娄半城均喝了一点点葡萄酒,话语中带点点醉意。
娄半城不是娄公子,没有葡萄酒精作祟,谭雅丽还真提不起兴致,夏少游估摸此时谭雅丽也闭着眼睛,幻想身子上面的正是年少力壮的娄公子。
“老子今晚不把你弄得鬼哭狼嚎就不姓娄,跟你姓谭。”娄半城的情话说得挺是迷人。
也不知是娄半城真的精力旺盛过人,还是谭雅丽兰心蕙质,窗外的夏少游不得不感叹娄半城年过半百还能宝枪不老。
他刚捂上耳朵,娄半城泄气了。
岁月不饶人。
他险些笑出声,刚才吹的牛有多大,现在打的脸就有多疼。
谭雅丽娇笑一声,迫不及待地拉着娄半城:
“老爷你就是坏,人家还要嘛。”
话音刚落,娄半城嘿嘿一笑,夏少游赶紧捂上耳朵,怪不得娄半城喜欢小妾,娄夫人一本正经,也只配坐镇正厅,小妾的手段才是厢房的老大。
一个假装不给,一个假装还要。
几经波折。
他妈的,总算不折腾了。把墙下的夏少游逗得浑身不自在。
十几年的老夫妻还玩这些把戏,谭雅丽能踹掉正室,也非池中寻常物。
但这点,他不好和娄云娥探讨,况且,娄夫人已失势,就算醍醐灌顶,也已不起作用。
“老爷,还是赶紧让娄云娥走吧。”谭雅丽紧紧地抱着娄半城的脖子:
“我是心疼老爷,一辈子含辛茹苦才有今天的家当,要是一朝毁在云娥堂舅手里,找谁诉苦去?”
“唉,本以为是一棵遮荫大树,没想到是吊死人的绞刑架。”娄半城下定了决心:
“走,必须要她走,她怨我也好,恨我也好,都理不了了。”
“怕就怕夏少游拦着,我看他,比云娥有心眼,估计生病就是他想出来的借口。”
“他太危险,留不得。”娄半城郁郁地说。
谭雅丽爬起来,托着腮看着娄半城:
“许妈说,她弟弟,就是林大队长,已经查出夏少游的底细,就是保密局的特务,还没来得及上报,就死了,夏少游是我们家的女婿,迟早也要把我们拖进深渊。”
谭雅丽不无担心地说:
“这比云娥堂舅的事还有杀伤力,毕竟,那人在岛那边,可以说没有往来,但夏少游是女婿,怎么推得掉?”
“没办法,没有万全之策,还得留上一段时间。”
“可惜,许富贵死了,不然肯定有办法。”
娄半城打断她的话:
“少提许富贵,也不是个东西,我怀疑绑架我的就有他,好巧不巧,他也断了腿。”
谭雅丽娇嗔一句:
“人家是在电影院摔断了腿,和你的事没相干。”
娄半城戳戳谭雅丽的额头:
“你呀你,就是头脑简单,他说在电影院摔断了,你就信了。你就不想想,他有许妈当内应,比谁都更便利。”
“得得得,这话我就不爱听,许妈才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谭雅丽生气的调调也极耐听,在娄半城怀里像蛇一样扭着,弄得娄半城心痒痒,怪不得娄半城对她丝毫不生疑。
人真不可貌相。
谁能把娇娇弱弱的女人看成蛇蝎妖妇呢?
再摸到许妈墙下,许妈已经睡了,他刚用小刀撬门闩,许妈的床轻微地响了一下。
他抽出刀,迅速翻过山墙,露出一对眼睛,半晌,许妈的门开了一点点缝。
这狗东西,睡觉也睁着一对眼睛,确实不好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