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5日,是我们新兵集结出发的日子。
部队配发了一些基本装备,有冬季作训服一套、棉被及背包绳一套、水杯和毛巾等。
对于许多新战士而言,刚刚穿上军装时的感觉,犹如脱胎换骨,内心充满了激动和自豪。
因为军装不仅仅是一种服饰,更是一种责任和使命。穿上军装,就意味着要肩负起保卫国家和人民的使命,要时刻准备着为国家和人民奉献一切。这种责任感和使命感,让每一个新兵都感到无比的振奋和激情澎湃。
他们将以崭新的面貌,迎接未来的挑战,为国家和人民贡献自己的力量。
而我不是,没有一点高兴,满脸阶级斗争。
倒是我爸乐的合不拢嘴,非要让我穿着军装多走几圈,脱都不让脱,好像一脱了军装,我就不再是个兵似的。
尤其是参军宴上,四乡八邻的亲朋好友全部到齐,非要我在那个舞台上穿着军装亮亮相,还提前教了我半夜的军礼,让我在那天发言完毕处比划一下。
我尴尬的在台上,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刚刚买回来的驴子,被拉出来溜溜,在大家面前示众。
而李八路据说在家子的镜子前臭美了足足一个多小时,还特意把衣服熨烫完,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包里,然后骑着车到镇里的照像馆照了入伍照。
说是要送给牛小花的,这货走的时候,把照片放在了一个日记本里,然后塞给了牛小花,一溜烟就跑了。
其实人家姑娘熬了一个多月,给他织了一件毛衣,挺好看的,放在包里还没拿出来,结果这小子跑的比兔子还快,一秒钟没影了,最后只能给他寄过去。
我觉得李八路这种穿新兵作训服跑到照像馆拍照的行为傻极了,本来作训服穿的就不合身,而且也没有领花帽徽,人呢更没有军人的气质,穿在身上看起来土里土气的,傻的冒泡儿。
尤其是那个棉帽子,跟电视里六七十年代东北的狗皮帽子差不多,要型没型,要样子没样子,戴在头上跟扣顶黑锅一样,重重的。
于诺非要拉着我一起拍合影,我苦苦的挣扎,最后她赌气自己拿相机一天内给我拍了好几卷,行走坐卧,只要能看到,就会听到“咔嚓”一声。
我自小就不喜欢照相,总觉得像有个枪瞄着我一样,那个咔嚓声就是扣动扳机的声音。
这一天,我被击毙了估计得有上百次。
每个即将离开家乡的新兵,都在提前准备着和朋友或者是女朋友们告别的小礼物,当然我也有在准备,我准备了两支钢笔,一支是正常书写用的,一支是书来签字用的。
书写的,希望周唯将来好好学成,成绩斐然;签字用的,希望于诺回来能当大官儿,最好是女县长。
她俩我觉得握在手里的感觉,都挺喜欢,说实在的我肯定一碗水端平了,全部是三块五一支的英雄牌钢笔,我只有这么多钱,其余的得留着在部队上细水长流。
在入伍这个问题上,周唯特意请假回来一趟,千里迢迢的给我带回来了几十本计算机的书。
我估计她的脑子被驴踢了,当兵有送书的吗?书与“输”谐音,多不吉利。
再说了,我训练还来不及呢,剩点时间还要看书,让不让人活了?
反正周唯不管三七二一,必须全部带上,敢说半个“不”,管杀不管埋。
那东西很重,她是拖着回来的,进门的时候特别狼狈,但是当看到我时那一刻的微笑,我感觉整个冬天都融化了,再看到这一堆书,我又觉得马上气氛又结成冰川了。
她总是怕我不务正业,到部队和一帮半大小子疯几年,把学业荒废了,因此在那个拼命追求她的师兄的建议下,买了这么一大堆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