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副团长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团“军人俱乐部”,那儿同时也是一个大礼堂,团里的一切大型活动都在那里举行,比如说军人大会。
今天,我们在这里分兵。
与现在当兵入伍不一样,我们那年实行的预分兵制——就是先把新兵分到各个连,然后再集中到新兵营,待训练考核完毕后,再回老连队服役。
这样做有一个好处,就是能提前接触到老连队,从一进门就被这个连队的文化所浸染,将来下连的时候磨合也相对少些。
毕竟老连队的战斗班长们,都知道新兵里哪个兵是将来是自己的兵,因此有的时候也会去额外看一看,遇到喜欢的,想想办法,找找关系,让新兵连好好照顾一下。
我们一个县到暴风雨师的有一百多人,到这个团有八十个人,全部集中在这儿,我刻意的拉着兄弟几个找了一个看着比较偏的角落里站着。
值班员进行了下火车以后的第二次点名,大致可能是怕我们路上走丢了,或者有走阵亡的,必须要再核实一下。
然后,进入了选兵环节。
在来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有些关系兵,可能接兵干部在填表的时候就选好了,所以我对自己也有一点担心。
我是负面关系兵,这点我心知肚明,一路上我总感觉那家伙在盯着我。
那个刀疤会不会打击报复,把我整他们连去,那可就死定了。
事实上,他没有要我,我以为他算是宰相肚子里能乘船,大人有大量,格局扛扛地。
实际是他就没瞧上我,他们钢刀连要的基本都是一米七五以上的棒小伙子,我这种一米七出头,还有点瘦弱的他是不会要的,怕训练的时候被人家一刀给劈了。
反正那天我很庆幸,度过了入伍以来最大的危险,迎接来的就一定是幸福。
来选兵的那些连长们,从尖刀连开始,最牛B的连队优先选,像警侦连的连长,一进来就问谁会武术,谁是体校的,谁有祖传的格斗绝活,如果有那肯定跟他走。
有一个傻瓜,不但举了手,还躺在地上来了穿着厚棉裤一个乌龙绞柱,起向的时候狗皮帽子都飞了,把那个连长高兴的像捡到了一个宝。
我小声的告诉憨憨“看到没?那个傻缺,我保证他一个月不到死的心都想有,早晚尿血”
“真的假的?”憨憨问
“真的,我听我哥说的,他就是他们团侦察排的,训练那叫一个狠,你想不到的那种”
憨憨撇了撇嘴,没怎么吭声,他还是相信我说的,只是觉得再狠能狠到哪儿?能比他爸练他的时候还狠?
后来他才知道,下老连队后的一个月,他在卫生队见到了这个战友,当时这个战友的腿断了,他以为是训练失误,结果一聊才知道,是用砖给自己砸断的,实在受不了了,想休息休息。
这就是侦察连,一等一的战斗连队,一等一的艰苦训练。
在侦察连,人不如骡子!
所以我决定一直在那拖后腿,无论哪个连长,问什么我们四个都不回,反正没有特长又不会死。可是憨憨还是被人挑走了。
最先是他耐不住寂寞,或者是屁股痒,站在一排的时候向前一小步抓了抓屁股,却正赶上二营枪机连挑人,看到了这家伙,但是好在人家连长不要他。
“机枪手?这么大的个子,扛重机枪没问题,但是趴在那,这目标不是等迫击炮崩吗?”二机连长可能是天天打机枪,被重机枪声给震的,说话的声音有点大,不太好听
就这样,熊四海淘汰于机枪专业的门,止步于此,他在那个像电视剧里端着机枪往上冲的梦想破灭了。
他被榴弹炮连选中了,炮兵营长见到他这种就高兴,不管你认不认,直接薅走。
我拦着不让,赔笑脸解释说熊四海比较笨,学不会测量那些玩意,而且操炮调表尺也是精细活,更不好上手,放过他吧。
可是人家白了我一眼,说:“你还挺懂,谁说让他当炮手了,这小子一看就是天生扛炮弹的料,我们炮弹八十多斤一枚,炮位到阵地一百多米,不要人扛吗?”
......
我和熊四海对视了一眼,我有点同情他,但是无能为力,在这里虽然可以拼智商,但是还是得先学会“人在屋檐下”的道理。
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躺着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