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皇帝般的生活,还要再花点钱加一个蛋,蛋的多少决定了这个家伙伙食档次。
现在许多人晚上的时候,就喜欢坐在那里,煮上一包方便面,点上一瓶啤酒,然后一聊就到熄灯号声吹起。
店里的老班长应该是这次裁军收获最多的人,大部分在他这里经常照顾生意的战友,走的时候都会给他留下一点小纪念,有的是弹壳雕的,有的是自己用小木头、小石头雕的,还有的是那种小字画,日记本什么的,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和地址。
他们请老班长不要忘记了自己,请他替自己看着这个营区,看看后面进来的部队是个什么样子,如果有可能,不忙的话再写信告诉他们。
这算是最后的请求和愿望。
很多人约了家属区的照相师,在这里和老班长合影留念,一群没有了军徽、肩章的军人与一个残疾的老兵做最后的告别。
他们笑着且得意的说,这张照片回去可以讲一辈子,老班长给大伙讲的战斗故事,能传到他们的孙子辈。
老班长没有后人,他就在那里默默的听着,静静的看着。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他在这里送走了不知道多少批兵,可是这批最让他伤感。
其实,缴枪的那天他在,送军旗的那天他也在。
他就在那里远远的望着,跟着大部队一样向自己曾经洒过热血的旗帜敬最后的一个军礼。
他的半截脚至今还溜着脓,他依然在拄着拐。
他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归宿是什么,也不知道新来的部队会是什么样。
团长安慰着说,他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后面的团会一如既往的照顾这里的生意。如果觉得不放行,可以去师部,师长那边随时会安排一个小屋,让他这个小破店支起来。
老班长笑着拒绝了,他说哪也不去,魂都没有了,剩一个躯壳到哪里都是一样。
不如就在这里,坐守到最后的一天,也许将来再有老兵回到老部队,他还能见到。
也许,
到那时,
他会是大伙在这个营区里唯一能见到的东路先锋团的老人。
老兵不死,只是凋零。
......
送走连长老魏的时候,我们全连就剩下了14个人,妥妥的最后一批新兵,由二排长临时性带着。
部队对老魏的安置还是好的,他回到了老家,好像未来会在水利部门工作,而且地方也给他的爱人办好了安置关系,是到铁路工作。
这样的话,他们可以团聚了,而且在同一个小边城里朝九晚五的两点一线。
老魏走出连队的时候,他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我们,但是不准我们送出连队大门,这是为了防止我们情绪再次垮塌的情况发生。
所以他让我们必须执行他的最后一道命令——“全体立正,军姿两小时,时间到随即解散”
我们目送着他的离开,那一瞬间我大脑里想到了他接兵时把我带到连队的样子,以及他给我吹的牛。
那个105平射炮射击时犹如像放屁的声音,一直是我对他诟病的地方。
做为特殊火器,我们这玩意后喷火能达到二十米内灼伤人,当时为了给大家做示范,他拎了一只活鸡吊在火炮臀部十米的地方。
一炮下去,那只鸡被烤熟,这让我大吃一惊,兴庆自己没有因为好奇,在开炮时去摸105大炮的腚。
现在,他曾经的唏嘘与曾经的骄傲都已不在,炮车已经拉走了,这段日子他只是不停反复的在擦拭着炮库的地面,好像要用拖布把地面擦掉一层皮一样。
我们就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站着,自然站到两个小时的最后一分钟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动。
哪怕排长喊了解散的口令,也没有人动。
他的走,对于我们来说,代表着105最后的终结,我知道马上就要轮到我们了,临时带着我们的二排长,在送走我们之后,便要到新的部队报到。
我看着空洞洞的楼房,以及只有两个饭桌的炊事班,心里也是空荡荡的,感觉自己像是被宣了判的死刑犯,在等着自己最后的一天。
然而,这一天,我却很久一段时间没有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