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静谧，星光肆意挥洒，刘秀的眼中透露出一丝深沉的回忆：“当时，王朝初辟，百废待兴。定都洛阳后，张叔为我出谋划策，制定新的朝廷政策。他真的很有远见，好似知晓未来的走向一般，事事都能料敌先机。”

“在后来的某一天夜晚，他进宫后找到了我，也正是那晚，我才明白了一切……”刘秀继续对李青讲道。

……

一个与往常别无二致的夜晚，刘秀端坐在案牍旁梳理着定国之策，时不时地眉头紧皱，过会儿后又缓缓舒展，周而复始。

夜色很漫长，当月色透过大殿照在刘秀身上时，他才注意到了此时的时间，不由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已经深夜了啊。”

旁边的侍从连忙为刘秀披上了一件外袍：“陛下，夜深了，还望保重龙体。”

刘秀摆了摆手，刚想说些什么时，脸上的神色忽然一喜，便转变了自己的话语：“行了，你先下去吧，让朕静一静，顺便把周围的护卫都撤了吧。”

这侍从虽然有些奇怪刘秀的吩咐，但旋即又想到刘秀身上的不寻常之处，便道：“诺。”

说完，侍从缓缓退步，等离了刘秀三丈后，才转身往宫殿外走去，顺道着还带走了一列侍卫。

等他们全部走完之后，刘秀才神色有些高兴地往周围说道：“张叔，你可好久没有来看朕了。”

这时，一位身着黑色长袍的男子才从偏殿中走了出来，正是张道之。

当他抬起头时，才轻笑了一声：“最近在忙些别的事情，倒是对你有些疏忽了。最近的政事处理可有什么难处？”

刘秀快步走到张道之跟前，眼中露出一丝犹豫，但还是摇摇头：“没有，最近那些臣子都在尽力辅佐朕，基本都是一些小问题。”

张道之没有说话，却是拍了拍刘秀的肩膀，来转身来到正殿的位置，沉思了一会。

刘秀见状也没有打搅，耐心等待着张道之的后话，他自小就受张道之教导，对于张道之有种天然的信任。

过了许久，张道之才缓缓开口道：“陛下，我有一些事情需要告诉你。”

刘秀的眼中露出了一缕好奇，不由自主地开口问道：“什么事还要劳烦张叔特地跑来亲自说，朕倒是好奇得紧。”

“陛下，我马上要离开大汉了，恐怕不能再继续辅佐你了。”稍许沉吟，张道之才将这番话讲了出来。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张道之陪了刘秀这么多年，可刘秀又何尝不是陪了张道之这么多年？

此话音刚落，刘秀眼中的神色猛地一僵，嘴唇微动，一时间没有讲话，气氛在此时也变得有些沉寂。

过了许久，刘秀才勉强笑了笑：“张叔不必如此，朕早有想过，只是没料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说完，刘秀才拖着有些沉重的身子来到张道之跟前，语气有些轻：“这么多年，文叔早就察觉张叔并非常人，多年来容貌不改，青春依旧，可我的头顶却已经开始出现白发了。”说着，刘秀揪了揪自己的白发。

顿了顿，他又说道：“这些年我走的这么顺利，包括当年那场陨石也是张叔所为吧。”

张道之一直没有说话，随着刘秀的讲述，他的记忆似乎也回到了曾经那段时光。

这么些年以来，他早已将刘秀当作了自己的徒儿，但是碍于刘秀往后的皇帝的身份，才一直没有收下。

他在刘秀的身上看到了刘基的身影，陪着刘秀的成长，就好似是在陪着刘基的成长，但是刘秀也绝非是刘基的替代品，他所倾注的感情也绝非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