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事不宜迟,两人简单地拥抱了一下后,很快,褚霖鹤便翻窗离开了。
明月明心早就根据崔宛今的吩咐,收好了所有的行李,长青也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显露他的武功,手持长刃在院子里等待,等着护住崔宛今离开。
崔宛今最后看了一眼幽竹苑,复又自嘲一笑,她本就是漂泊到这世界的无依之人,为何会贪恋这方并不属于自己的院落呢?
将空间里早就准备好的信件放在桌案上,她不再留恋,戴上褚霖鹤留下的人皮面具,换上一套灰色不显眼的粗布衣裳后,由丫鬟们护着离开。
褚霖亥估计因为朝堂的事情正忙得焦头烂额,还未回来。
后门的守卫早就被崔宛今悄悄换成了褚霖鹤的人,此时看到他们几人过来,皆对视一眼,快速脱掉侍卫装扮,跟在崔宛今后头保护她。
京城里四处都有褚霖鹤的探子,弄到马车和马匹十分容易,他们混迹在百姓之中,很快便顺利地出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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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褚霖亥刚下了朝,就被建元帝身边的公公喊去了御书房。
他根本没有心思去听建元帝和其他几位王爷的虚伪客套,他的心脏没来由地慌张,只能靠不停地转动手指上的玉扳指才能得到些许的缓解。
终于熬到了谈话结束,天知道他方才多想直接造反,杀了那废话一箩筐的建元帝。
于是,许多百姓和官家小姐都看到了这一幕——那个全京城大部分人心目中优雅无匹、才情斐然的梦中情郎豫王,骑着一匹枣红色的大马不顾形象地纵马狂奔。
他强忍着心脏中的滞涩感,几乎是纵马疾驰到幽竹苑门口,一阵冷风刮过,那股不安感瞬间便席卷了他的全身。
“宛儿!宛儿——”
院子里早已人去楼空,身契属于王府的丫鬟和小厮全部都被迷晕,崔宛今和她的几个心腹连影子都不剩下。
褚霖亥的身形晃了晃,强撑着身体走到主屋内。
屋内一片寂然,桌椅板凳、琳琅器具皆是整齐有序,没有丝毫打斗和乱翻的痕迹,被绑走的可能性被瞬间排除,他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一丝微风从窗口泄进,吹得桌案上的书笺呼呼作响,褚霖亥拧眉,由于太过焦虑不安,他这才注意到这封被特意留下来的书信。
他颤着手捻开信件,才看到开头的三个字,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慌和掺杂其中的暴怒席卷周身,一瞬间,他仿佛掉入了绝望无际的深海之中,滔天的窒息感层层将他淹没。
全身都开始震颤,身姿挺拔姿兰玉树的高大男人,竟如同一只丧家之犬,失去了全身气力一般,朝着地上直直地坐了下来。
那封掉落在地上的书笺上方,明晃晃地写着三个字:休夫书。
郎君无情,妻妾无心,为君斟酒,各奔东西。
自此经年,一别两宽,二心相离,各生欢喜。
冬日昼短夜长,马车才将将在树林小道上疾驰了几刻钟,天幕就渐渐地暗了下来。
茂盛高大的树丛之间仿佛染上了一层漆黑的天然屏障,倦鸟归林,很快便伸手不见五指。
他们找了一处山坳处,上头正好有一道天然的石壁作遮挡,阻拦了半边的寒气,又能遮蔽火光升起的烟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