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上留下了你的性命,也算是给你一次重新改过的机会,若你一如既往、心性恶毒不知悔改,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周景安冷漠的瞥了她一眼,留下了一句:“好自为之。”便欲抱着江卿雪离去。
冷风拂过,崔宛今的身子抖了抖,可下一秒,她突然被一团温暖裹住。
大氅带着被宫人悉心熏透的龙涎香味道,似一团棉浆将她兜头罩住,微微打颤的身体也落入到一处避风的港湾之中。
崇元帝摘下了自己的披风,将冷得发抖的崔宛今包住,眼神森然的在周景安以及他怀中的江卿雪身上扫过。
与崇元帝一同前来的众人在一旁站定,神情各异的看向氛围诡异的三人。
裴修远负手站立在旁侧,目光在可怜巴巴的崔宛今身上扫过,温润的脸上竟是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视线转向一直想上前又被苏贵妃频频扯出的裴重羽,笑意更深了。
裴重羽的心底一阵烦闷,他深知父皇在此,他不能贸然上前将心爱之人抱进怀中安慰。
可满腔的焦躁不断奔涌而出,尤其是看到父皇同她那般亲昵,他的怒气化为尖锐的刺,胸口酸涩胀痛,血液直往头顶处冲。
“你等等。”崔宛今从龙涎香味的包围中抬头,叫住了正欲离去的两人。
皇帝莅临,周景安即使再不想和崔宛今纠缠,也不能如愿离去,只能吐出一口浊气,带着牙关打颤的江卿雪一齐跪了下来。
匆忙赶来的江时帆连忙上前、跪在江卿雪的身边,将她颤抖不已的身体揽住,朝崇元帝弯腰道:“微臣的妹妹无意冲撞圣驾,还请皇上饶恕。”
江时帆说完话,便微微抬起眸子,复杂的目光落在小脸苍白的崔宛今身上,看见她捂住剑伤的动作,他的拳头猛然握紧,连忙别过眼去。
周景安的目光带着澄明与深寒,即使跪着也腰杆笔直,一副端方公子的模样,很符合原本剧情中沉稳自持、不卑不亢的一代首辅形象。
他先朝崇元帝行了一礼,又掀起眼皮冷冷的看了一眼叫住他的崔宛今,漠然道:“你我之间早已没了纠葛,你如今贵为准太子妃,更因恪守本分、端方自持。”
丝毫没给崔宛今留面子,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你已被我休弃,切莫再无缘无故呼唤我的名字。
崔宛今都快被这对狗男女气笑,她本还因原主之前的跋扈,对原女主抱有微妙的愧疚之意,哪想江卿雪竟是个是非不分之人,那她也没必要同她客气了。
她从崇元帝的黑缎大氅中伸出手指,指向柔柔弱弱、啼哭不止的江卿雪。
“她身上披着的大氅,是我为救她而解下的,江大才子就算要走,也得把我的大氅留下吧。”
崔宛今与满脸柔弱的江卿雪对视,“你,自己没有本事却偏要去做,不感念我对你的救命之恩就算了,还污蔑我弄死了小猫。”
她从怀中将那只湿哒哒的小猫抱出,“你睁大眼睛看清楚,它到底是被你溺死的,还是被我弄死的?”
“还有你!”崔宛今将猫咪的尸体重新抱回怀中,仿佛这样就能将这只小可怜重新捂热一般。
她又指向怔愣住的周景安,愤愤道:“你满口仁义道德,那我问问你,你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到,我把江卿雪推到水里的?凭什么污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