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齐的手里还捏着心腹对江卿雪以及江家的调查结果,听到暗卫的如实禀报,他也不恼,还是那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浅浅的笑了笑。
路过的朝臣见到他此时的模样,心思转了个弯了,连忙舔着脸凑了过来。
“太子殿下,臣偶然得了一株绿菊,此时开得正盛,绿瓣红蕊煞是好看,素闻您向来爱花,臣日夜难寐,总觉得此等珍惜的花是要献给您的,您看......”
“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周大人。”裴修齐懒懒地看了他一眼,眼底满含深意:“本宫已寻到了世间最美的花。”
他不欲与他人周旋,直接越过了上来巴结讨好的朝臣,朝东宫的方向而去。
徒留周大人在寒风中直打哆嗦。
奇了怪了,也没听说皇宫又得了什么稀罕的名花啊,还有,太子殿下方才的表情怎地那般奇怪?
裴修齐眉目微敛,一想到此刻有个笨蛋正惴惴不安地等待他回去,心里就仿佛住着一只关在囚笼里的野兽,在嘶吼和挣扎中狂躁不已。
后宫里明争暗斗、勾心斗角,他也是许久都未见过笨蛋得如此纯粹的人了。
裴修齐的笑容愈发恶劣,推门的指尖都因兴奋而微微颤抖,可他的眸中依然古井无波,仿佛什么都不知晓一般。
果然,那只蠢兮兮的兔子在看到他身影的那一刻,一反常态地热情迎了过来。
崔宛今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底细已然暴露在阳光之下,此时的所有小心思都在男人的掌控之中。
她心下一阵纠结,可一想到任务,还是咽了咽口水,面带欢喜地朝他走去。
“夫、夫君,臣妾来为您更衣吧。”许是第一次唤出如此亲昵的称呼,她还有些不适应,声音带着磕巴。
可尾音却像小钩子一般撩拨人的心脏,裴修齐的喉结动了动,明明已然知晓了她的小心思,可在这一刻,他却诡异的希望自己一概不知。
“你唤本宫什么?本宫未曾听清。”在那阵痒意的驱使下,他听到了自己情不自禁的声音。
崔宛今脸上装出来的讨好笑容顿住,随即有些气恼地飞快瞥了他一眼。
这人怎么回事,分明就是听清了啊,干嘛要她再重复一遍?
但计划不可半途而废,崔宛今强忍着小脾气,耳尖染上一层薄红,走近了些,指尖颤颤巍巍的抚上他的外衣,嚅嗫道:“夫君。”
她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一唤完便连忙垂下眼去,帮裴修齐换下官服。
从未伺候过旁人,她的动作明显青涩,因着身高差距,她很难解开裴修齐官服上头的扣子,可这人也明显不甚配合,好整以暇地摊开手臂,戏谑地垂眸瞧她。
将将收敛些的小脾气,顷刻间便爆发了出来。
她好意关心他,主动替他更衣,还洗手作汤羹,他倒好,连换件外衣都不配合。
她心里胡乱嘟囔着,却完全忘了自己“洗手”做的“汤羹”,只参与了最后的下药环节。
想到这儿,她那股娇蛮劲儿跟着也上来了,像只气恼的猫儿似的,直接踩到了他的锦靴上,踮起脚尖、扬起头,要伸手为他解下衣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