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自从解了禁,仿佛化身为狼,崔宛今这几日眼泪都快哭干,眼眶里头的泪珠刚续上,另一波泪珠就涌了上来,连主殿都未出去过,更别谈溜出去攻略其他人了。
这日,她难得早起,趁着裴修齐去上朝的当头,又在想办法溜出去。
无奈狗洞全被填上了,就连围墙都加高了些许,崔宛今坐在亭子里,托着腮帮子直叹气。
还没一盏茶的功夫,她就收到了一份懿旨,太后传召她。
自从跟随儿子崇元帝一同入关之后,这位太后便潜心礼佛,一直深入浅出,从不过问后宫之事。
就连她和太子殿下大婚那日,太后也仅仅送来一支玉簪作为贺礼,旁的话一句未提。
在设定好的剧情里,这位太后可是个相当难缠的角色,因为女主江卿雪让太子和六皇子兄弟阋墙,她给小白花女主找了不少麻烦。
崔宛今瞧着太后派来的嬷嬷一副不容分说的强硬态度,心里警铃大作。
她借口要去更衣,无奈也被那嬷嬷一口回绝,她便明了,这次太后恐怕不是找她拉家常的,而是找茬的。
穿过长长的风雨长廊,鼻息间传来阵阵香火的味道,等香火味愈发浓郁时,慈宁宫已在眼前。
在一张雕花精美的屏风之后,宫人撑起凤纹仪仗,宽大的椅榻之上,身穿黄色貂皮绒褂的太后慵懒而坐,镂空鎏金的香炉之上,升起淡淡澄烟,上头供奉着一尊慈眉善目的佛像。
屋内的瑞炭烧得正旺,满屋都是暖意,崔宛今才解开大氅,搓了搓泛着冷意的指尖,就听太后淡淡开口道:“可觉得是哀家在故意为难你?”
崔宛今一愣,连忙跪下,朝她行了个挑不出毛病的大礼。
“宛宛并未如此认为,宫里头的雪景甚是好看,多在外头走走,也能心情舒畅些。”
她有些不安地垂着眉眼,再次肯定了太后的找茬之意。这太后派身边的嬷嬷来“请”她,故意不安排撵轿,让她从东宫走到慈宁宫,且她一进室内,太后就开始发难。
太后讽刺的笑笑,精心保养的指甲在软塌的边沿处轻敲。
“那你方才进屋时,为何频频搓手?这不就是在责怪哀家吗?”
崔宛今一怔,这太后还挺不讲理的,搓手也能上升到这番层面,搓手不是生理性寒冷时、下意识的行为吗?
虽如此想,她可不敢撸老虎的胡须,面上愈发恭敬:“宛宛绝对没有这番意思。”
她睫毛颤了颤,心里叫苦不迭,看来这遭是躲不掉了,便开始设想脱身之法。
就听“砰”地一声,精致的茶盏被掷下,摔在自己身边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四散,没一会就泅湿了她跪落在地的衣衫。
崔宛今被太后突如其来的狂躁反应生生吓了一跳,不由抬起眼不明所以地看向太后。
“好一个狐媚惑主的东西,哀家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来插嘴?奸猾刁钻又散漫无状,你就是靠这般模样迷惑的圣上?”
她早就想将这前朝余孽整治一番,无奈皇帝多次阻拦,甚至还将这玩意儿安置在了养心殿偏殿,明摆着要护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