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崔宛今的印象中,从未见过他情绪如此外露的反应,从前无论原主怎样羞辱他,他都是隐忍克制的样子。
可现在...她和前夫的弟弟暧昧不清,又身为太子妃,以周景安的清流程度,会不会直接大义灭亲、将弟弟和她一并“送进去”啊?
她被自己的设想吓到,瞬间头皮发麻,连忙推了推覆在自己身上的“大秤砣”,示意他赶紧起来。
哪想周宥川不仅不怕,反而坏心眼地将她朝树干上重重一按。
“嘶,好疼…”
身上的人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究竟有多重,硬邦邦的肌肉像石头一样硌得她生疼,小腿肚也被力度压在粗粝的树干上,磨破了皮。
因为疼痛,圈着周宥川脖颈的白嫩手指无意识地收紧,远远看上去似乎在因为难耐而抓挠,暧昧感十足。
周景安眉心直跳,既被弟弟的乖戾任性搞得头疼,又隐约觉得这女子的声音有些熟悉。
微风浮动,簇红的梅花携着幽香飘落下来,少女嗔怒的呜咽声仿佛就在耳畔,粗壮的枝干上,那张蓄满泪水的脸蛋微微侧偏,没了少年衣袖的遮掩,露出那张清丽无双的面容。
周景安下意识攥紧手里的书本,随后听到了自己错漏的心跳声,呼吸全都憋在肺腑,霎时间竟感觉头昏脑涨。
那日的情景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中重现,时间交错重叠,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动作暧昧的两人,喃喃道:“长宁...怎么是你?”
说话间,周宥川已经揽着怀中之人细瘦的腰肢,将人仔细从树上抱下,轻轻放在地上。
崔宛今差点都没站稳,天知道她此刻有多想脚趾扣地。
试问被前夫抓到和小叔子在奇怪的地方抱在一起,这种渗入皮毛的尴尬感要如何缓解?
“草民参见太子妃。”只肖一瞬,周景安再次恢复到那副温良如玉的端方模样,朝崔宛今行了个绝对挑不出错漏的礼。
崔宛今这才敢抬起眸子,把视线落在周景安身上。
除去其他的嫌隙,她私认为,这人确实也担得起原本剧情中为国为民的首辅形象。
周家本是侯爵府门,他们的父亲广平侯的爵位虽不能被承袭,但周景安努力刻苦,不仅上次献计后拒绝了崇元帝给的闲散官职,还要靠自己考取功名,寒冬腊月直接搬到了寺庙读书。
意识到自己出神的时间过长,她连忙朝周景安道:“免礼吧。”
瞧他挺拔如松柏的模样,崔宛今很是忐忑,纠结了一下,还是说了:“我方才在临时更衣的院子里瞧见这边梅花开得极好,就恰巧过来赏一赏,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此刻只希望一向秉公正直、刚正不阿的周景安能看在唯一弟弟参与其中的份上,不要“举报”他们两个。
只是未等周景安回答,她整个人就被一双宽大有力的大掌带到石凳上坐下,随后小腿上覆盖的衣裙竟被直接撩开。
还没来得及制止,皮肤就接触到寒冷的空气,她猛地打了个哆嗦,紧接着自己身上就多了件白毛镶边的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