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阔的荒野平川之上,举目望去,一片波澜壮阔之美,一阵马儿的悠长嘶鸣声响起,嶙峋的山脚下走出一匹神俊无比的马儿。
崔宛今侧坐在柔软的皮革上,心里一阵紧张。
她抬眼瞪向始作俑者,又不得不没骨气地伸着胳膊、搂住裴云峥的劲腰。
这人定是故意让她侧坐的!如此高的马背,掉下去估计得骨折。
方才,她想见见玉山的美景,便央着才处理完政务的裴云峥带她来玉山游玩,哪想这副身娇肉贵的皮肉完全受不得雪龙驹的速度,大腿处被磨得通红。
裴云峥便作势让她在马背上侧坐,可才走了几步路,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个侧坐的姿势,让她不得不将裴云峥当做自己的全心依赖,只能搂紧他,才能不摔下马去。
雪龙驹仿佛察觉到了她的惊慌,放慢了些速度,沿着山脚处那条清澈的溪流慢悠悠地走着。
裴云峥笑了笑,挑起话头:“从前,二哥就时时来云山这边纵马疾驰,导致无数心悦他的女子把这里当做游耍的固定位置。”
崔宛今怔了怔,清亮的眼珠子有了些神采,不由朝身侧的广阔平川上望去。
裴云峥见她果然提起了些兴趣,眼神顿时暗了下来,攥紧缰绳的手青筋浮现,可面上却仍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二哥不堪其扰,便生擒了玉山的狼王,将之驯化,从此以后,他纵马时,身后的狼群便黑压压的一片,跟随着马后的狼王,听从二哥的调遣。”
“那些心慕于她的女子被吓得够呛,从此再也不敢过来玉山贸然打扰。”
崔宛今的神思被勾了过去,恍然不觉自己已被裴云峥单手搂在了怀中。
她抬眼,眼里似盛满了无数的星光,听着裴云峥讲述关于裴修齐曾经的一切。
“竟不知,他看似温润,少年时却如此意气风发......”
崔宛今呐呐开口,思绪也随之飘远。
完全没看到裴云峥眼底的沉沉暗色。
距离他们在北漠完婚已经过去了三年,故地重游,他仍旧未能完全感化于她,她的人乖乖的伏在自己怀中,心却永远地尘封在了二哥去世那天。
活人真的永远不能与死人相比吗?
他的嘴角漾起丝丝苦涩,一手搂着她,一手勒紧缰绳,等雪龙驹行至繁华茂盛之处时,他的双腿陡然升起些力道夹住马腹,雪龙驹得了主人的指令,甩开嘴巴的青草,朝着花开处小跑起来。
崔宛今被雪龙驹突然的动作弄得心头一紧,下意识又往他怀中一钻,裴云峥尝到了些甜头,竟是将她整个人抱起,使之双腿缠在自己腰侧。
还未等她惊呼出声,便俯身堵住了她的呼吸。
几息之间,便已攻略城池。
回城的时候,崔宛今已然变成了一摊软软的面条,双腿都在打颤,整个人羞成了煮熟的虾米一般,缩到裴云峥的披风里面不敢抬头。
街道处的百姓跪拜在两侧,竟无一人敢抬头。
直到被抱回了房间,崔宛今才敢露脸。
她羞愤得说不出话来,上前去将裴云峥扑倒在床上,捶打他泄愤。
这个野蛮人!竟敢在野外!
裴云峥由着她捶打,双眸牢牢地钉在她脸上,面上有了切实的笑意。
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鲜活一些。
如此这般,便已足够。
他心知自己永远也比不上裴修齐,可这又如何?总归,宛宛在慢慢地接纳着自己。
京城的热闹一如既往,只是坊间的闲碎话题更为热闹。
茶楼里说书先生场下依旧座无虚席,只是故事的主角依旧是那位婉宁姑娘。
说书先生从婉宁姑娘制造炸药将那些南蛮子打得屁滚尿流,说到婉宁姑娘开办新式学堂、允许女子上学,再说到她改良马车车胎、发明肥皂、建造水泥路等等的事迹,唯独没有婉宁姑娘那令人称奇的桃花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