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你,老秦!哼!我看你也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不要整天猪鼻子插葱——装象了!哈哈!”这时李小民撇着嘴说道。
“嘿,兄弟!还是你了解我呀!知音!不要以为俺老秦整天就是一个酸文人,俺要是急起来,咬人也是很疼的!”秦向阳脸上绽开了笑容,一双眼睛显得更加小了,脸也更加红了。
“看看,被我说中了吧,哈哈!”李小民开心地大笑起来。
“虚伪呀,你把我们都骗了,你这个伪君子,连兄弟都骗!哈哈!”桑小刚故作愠怒装说,最后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你们不要以为我就是一个柳下惠,有美女躺在我的面前,我照样会扑过去,有金钱放在我的手里,我照样会花天酒地!给我一个官做,兄弟我照样会贪污腐败,哈哈!干杯!”秦向阳变的兴高采烈起来,像突然换个人一样,拿起酒杯和大家碰起来。
“对了!这样才是兄弟嘛,以后不要在兄弟面前装,在别人面前,你爱怎么地就怎么地,哈哈,干杯!”郭明延举杯的时候说道,然后大家的酒杯碰到一起,又开始喝了起来。
赵海在这嘈杂的人群里,也变的忘乎所以,胡说八道起来,也不知道他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总之,就是觉得那些烦心事从自己身上被抽走了,自己只剩下一个外壳。仿佛自己的灵魂也站在空中,用悲悯的眼神望着这个肉体在放纵地大笑,不过他还是把自己在学校的一些烦恼对李小民说了一些,李小民听了摇晃着脑袋,不以为然地说:
“什么?在学校过的不开心?你太老实了,兄弟!你跟李麦差不多,都是太迂腐,我以前就劝你很多次,做人不可以太老实!现在李麦可是进步多了,你需要改变呀,兄弟!像我们之间,同学、朋友、兄弟!那没说的,应该实诚,绝对不能骗来骗去!但是对于外人,那就不能这样了,关键是要分清楚敌我,掌握好一个度,当然亲兄弟也有犯糊涂的时候,小示惩戒就可以了,不可伤了和气,但是对阶级敌人,坚决不能手软!要痛打落水狗……”李小民对赵海传授起经验来,吸了口烟,拍着赵海的肩膀,接着说道:
“你要学会耍手腕,用手段,一个人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才是最重要的!你整天考虑那些算啥呀?什么良心,良心多少钱一斤?理想?你就现实一点吧!人活着就是要多挣钱,有钱你就是爷,没有钱就是孙子!人际关系?人与人之间,就是战斗!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你不把人家踩到脚下,别人就把你踩到脚下!就是这么回事!什么?你对人家这么仁慈!那人家对你仁慈吗?你不仁,我不义!对,就这么干!对待朋友有好酒,对待敌人就要用猎枪!哈哈!喝酒!干杯!”
赵海从小饭店里出来时,大家都已经东倒西歪了。每个人都一趟趟地往厕所里跑,有的弯着腰拼命的吐着,吐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再吐不出来就用手指插到喉咙里,吐个畅快,然后再摇摇晃晃地去喝、去碰杯。一直到黄昏时才散去,走的时候,大家又相互嘱咐将来别忘了写信联系。
赵海骑着自行车,画着S形的弧线往前走,他觉得眼前一片朦胧,手脚软弱无力。有几次差点和迎面驶来的汽车撞上,惹的司机停下来对他狠狠地咒骂,路边的行人笑着对他指指点点,他也不以为意,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神仙一样,腾云驾雾般地往前飘,最后到了往东边土路上拐时,差点掉进沟里,让他出了一身冷汗,酒醒了一些,下了自行车,坐在路边的树下歇了一会儿,才又慢慢地往前走。走到半路林场的时候,他看见了赵小山的薄膜厂,就拐了过去。然后下了自行车一歪一扭地走进去,一进院门就扯着嗓子喊:“赵小山!”
“谁呀?赵小山出去要账去了!哟!小海哟!”一个中年妇女走出来了,赵海仔细一看,认出来是赵小山的母亲,便说:“婶子,你在这呀?小山不在吗?”
“他出去要账去了,你怎么也喝醉了?你宝奎叔也喝醉了!刚躺下,整天喝,喝死算完了,唉!”小山的母亲气呼呼地说。
“宝奎叔在家?”赵海一听高兴起来了,便歪歪扭扭地往屋里走。
“是呀,刚躺下,呵呵,你们爷俩还真像!”小山的母亲看到赵海走路的样子,笑了起来。这时屋里传来宝奎叔的声音:“谁呀?小海吗?赶快过来,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