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周夫子就教导你我要读万卷书，还要行千里路。看来只有你做到了。周夫子自从你们离开后，他也离开京城了，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是否还康健。”

“你想他啦？他很好，你放心吧。”

“你知道他在哪里？”

“嗯，他离开京城后去了很多地方，他一生无妻无子，了无牵挂。后来在庐州定居了几年。现在他在我临水的家。”

“他在你家？”

“嗯，那年离京后我就顺便把他接走了，他的腿有些不适，行动不是很方便，身边又没人照顾，跟我们一起，我家有姐姐还有弟弟妹妹，现在还有我的二师兄，跟他们一起，他应该不会觉得孤单了。”

“你的弟弟妹妹？还有你的二师兄？”

清落就把念桃念溪的事说给他听，还把师兄和姐姐的事也阐述了一遍。

“想不到你真的有了新的家人。”

“是啊，我一直执着于寻找我父亲当年的真相，这次豫州一行，我把当年的来龙去脉都弄清楚了。心里也彻底释怀了。”

“你见过豫州王了？”

“是，不仅见了，还在他家住了一段时间。他也是一个可怜的人，面对他我也恨不起来。所以我能理解父亲给我的信中让我别再追究当年的事，果然那些事我没法追究。”

“我父亲说他们当年针对的其实是将军府。他对楚家有很大的仇恨吗？”他问。

“他不是对楚家有仇恨，他是对所有的东西都有仇恨。当年太子被黜，贤静皇后突然离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让他得了一种很怪异的病，大部分的行为都是他病中所为，这次我去的时候，机缘巧合把他治好了，他自己也没法原谅自己，我又怎么能去仇恨他。所以有些事都是因为执念。”

“我从不知道豫州王有病。”

“不仅是你，宋元琛都不知道。只能说先皇把他保护得太好了，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来来，喝酒。既然你心中不再有重担，我也替你高兴。那你什么时候回京城吗？”

清落想起答应宋元琛的事，说，“看过你以后就回去。”

“好，你如果想在附近转转，我陪你。”

接下来几日，楚东晟果然陪着她登大巴山，看南北河。他在山顶告诉她：“北河之北为北离，北河以南为瑞国。”

“其实对老百姓来说，共饮一条河，是归北离还是瑞国也许他们都不是太关心。我总感觉谷城这个地方应该让他们互市。”

“以前和平的时候我也有过此想法，但一旦战争这里就是前哨，百姓不一定能在些安居。”

“这就看你楚大将军的能力了。”她笑着说。

“我也希望两国能永久和平，战争总是劳命伤财的事。”

清落很喜欢大巴山珙桐和独叶草，这都是她在其他地方没见过的。楚东晟见她收集叶子，笑着说：“你也会有小女儿家的爱好？”

“怎么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粗糙的小伙子？”

“小时候就见你喜欢花草，爱放风筝，这么多年过去了，京城再见以为你变了，原来你还是喜欢这些东西。”

“有些东西喜欢上了就改变不了。”

“是啊。”楚东晟轻声地说，好像只对他自己说一样。

清落在谷城呆了十来日就准备起程回京了，楚东晟再三嘱咐一路小心。一直送出谷城还在念叨。

“你回去吧，放心我没事。”清落说。

楚东晟看着远去的人，心想不知何时能再这样痛快地相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