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浮玉辗转反侧一整夜,凌晨又迫不及待地起床洗漱打扮。
折腾了一早上,林浮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鹅黄色衣裙,钗环配饰无不精致,眉眼不如平时的凌厉,多了几分柔和,这样才终于满意了,原来女为悦己者容是这个意思。
林浮玉现在才像普通女子一样,精心打扮,只为去见心悦之人,然后为自己的喜欢求一个结果。
她登上马车,不带丫鬟仆人,只有一个车夫慢悠悠地赶着马车出了城。
林浮玉掀开布帘看向外面,路上的行人很少,早晨的阳光正照在她脸上,驱散心里的忐忑不安,越临近目的地,她反而平静下来了。
这段路仿佛很漫长,走了很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林浮玉利落地跳下马车,站在府门外,踌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扣响了门环。
很快有人来开门,来人看见她,赶紧请进去,林浮玉对门童说:“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位公子?”
门童回答说:“是有一位公子,是世子亲自带来的,说以后就住在这,不过这位公子很奇怪,都半个月了,也就昨夜歇在这的,平时几天都看不见人。”
门童是个半大的孩子,性格活泼,对那个好看的公子很好奇,这时见着主人家,就絮叨地说个没完。
林浮玉打断他的话,问道:“人在哪呢?”
门童说:“在池子那边。”
林浮玉打发他走,并吩咐他不能让任何人进来,然后自己朝园子后边去。
走过一段回廊,跨进景墙,林浮玉终于在池塘边的大树下看到了那个人,熟悉的青影正在悠闲的下棋。
木华卿右手撑着脑袋,左手两指执棋在棋盘上轻叩,似乎在冥想,手边放着一支青玉箫,一个精致的白瓷瓶子,隐约散发出酒香。
林浮玉看着那人的背影,忽然胆怯了,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比她第一次看见他时还要热烈。
木华卿似有所感,回头看过来,起身行了一礼:“郡主,别来无恙!”
林浮玉尽量控制着仪态,走过去,紧张地说:“华卿公子,你......你还记得我?”
她还以为对方看见自己穿女装会惊讶一会儿呢,可惜没有,就像他一眼看出自己女扮男装,现在又一眼认出女装的自己。
“自然记得,郡主请坐。”
林浮玉坐在他对面,语气不太自然:“冒昧前来,打扰了。”
木华卿抿唇微微一笑:“郡主这是哪里话,这里不是贵府的别院吗?是在下叨扰才是。”
林浮玉看着他的笑,刚镇定下来的心,又有要破土而出的冲动,她暗自深吸一口气,说:“你在这住得还习惯吗?”
“这里很好,风景好,也清净。”
他喜欢清静,那是不喜欢自己来打扰他的意思吗?林浮玉这样想,心里就凉了几分:“我哥哥去西南剿匪了,恐怕要几个月才能回来。”
“嗯,这个在下已经知道了......闻人木告诉我的。”
说起别人,林浮玉倒自在些:“木公子,你知道我哥哥在做什么事吗?我总觉得他最近很神秘,还有事瞒着我们,我有些担心他。”
木华卿淡然地说:“林世子是个很有分寸的人,我想他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保护家人,有什么不能直言的话,也一定是为郡主着想,你应该相信他。”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自己当然相信哥哥,林浮玉知道这是他在推脱,不肯明说,但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林浮玉莫名觉得安心,她也怕问得太多,会影响他们,遂不再多言。
两人一时无话,木华卿倒是自在,林浮玉心里却很尴尬,她真正想说的话,怎么都问不出来。
木华卿看着棋盘:“郡主可愿与在下对弈一局?”
“好呀!”林浮玉急忙说道,她对自己的棋艺还挺有信心的,毕竟也是看过不少兵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