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浮玉彻底进入梦乡,木华卿放下玉箫,在她的侧脸轻轻落下一吻,他的心不定。
一只信鸽落到木华卿身边,他打开信鸽腿上绑着的字条,上面写道:事已办成。
手上用内力将字条揉成粉末,在山崖上被风吹散,太阳正在升起,日出很美,木华卿却无心欣赏,抱起自己的爱人,背对初阳,下山而去。
三日后,大军再次出发,浩浩荡荡直奔横凉山。
月口关一战,滇军损失惨重,但滇王夏澄泊却不见伤感,他听了马辕的军报,没有指责他大意丢了月口关,反而对他口中奇怪的阵法很感兴趣。
夏澄泊想这个阵法一定是那个木华卿的手笔,此人在江湖上威望甚高,家中又富庶无匹,偏偏效命于林家,绝不只是因为木华卿和林家郡主的私情,看来这个林家世子就是木华卿看中的人。
滇军在横凉山下,大营绵延百里,朝廷大军在五十里外扎营,和滇军进行最后的决战。
大军再次摆下星罗棋布大阵,夏澄泊位于高处,和马辕陈屏,一同观阵。
夏澄泊越看越高兴,连连赞叹:“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你们看出什么没?”
马辕刚败,知道此阵的厉害,“此阵环环相扣,完全不遵循阵法的关窍,还有阵中的铜人,竟然行动自如,刀枪不入,末将看不出来。”
陈屏揪着胡子连连摇头:“据马将军所言,此阵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攻守兼备,骑兵步兵都无法冲破阵型。”
夏澄泊一眼就看破了其中的关窍:“那些铜人的高度只是对付骑兵,重点还是阵法本身,毁了那些铜人,我军骑兵未必就冲不破阵法。”
马辕为难道:“硬要以骑兵冲阵,损失太大了,末将已经亲身试过,根本无法毁坏那些铜人,王爷有何良策?”
夏澄泊不答,再次指点道:“你们看那些兵围成的圈圈点点,像不像是棋子。”
“棋子?”两人疑惑,再仔细一想,若是将每一个圈都看成一枚棋子,还真像是一盘棋。
马辕是个粗人,不懂棋道,“王爷,难道要下赢了棋,才能破阵?”
“可以这么说。”在夏澄泊眼里,眼前的军阵已经成了一枚枚棋子,他闭上眼睛,在脑海里和敌军下棋,时而皱眉,越皱越紧,睁眼,“竟是死局!”
陈屏也在脑中过了千万遍,找不到破解之法,“此局无解。”
马辕试探地问道:“军师说无解的意思就是没有破阵之法?”
陈屏沉默地点头,只能期望这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奇才王爷能有破解之法。
夏澄泊目光如电,真是从未碰到过这样的对手,“陈师爷,你小时候教本王下棋,本王是怎么做的来着?”
陈屏不明白他的意思:“老臣不解王爷之意,望明示!”
“本王下棋从不遵守规则,既然赢不了,那就把棋盘扬了吧!”
扬了棋盘?那就是要毁棋的意思,陈屏皱眉道:“若是以所有骑兵冲阵,代价太大,就算破了阵,恐也无法扭转战局。”
看底下的人数,比马辕经历的那场战斗要盛大的多,朝廷至少用了十万人布阵,是要决一死战了?
夏澄泊丝毫不惧,抬头望向天空,语气自然:“既然凡兵无用,那就来一场神兵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