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梅云此时的眼窝深陷，本就高出来的颧骨更高了，下巴尖尖的，之前引以为傲的一头卷发没再梳过，乱糟糟地像一丛杂草长在贫瘠的土地上。

她低着头，手不断地绞在一起，嘴里说的话也越来越急。

张浪出来站在她面前，说实话，这样的人并不值得同情，但可能是出于她毕竟还是老阳的妈妈，他这才忍住没走。

他听不清她说的话，但他倒是有话要说“杨阿姨”

杨梅云抬头，怔怔地看着张浪“小阳”

“我不是小阳，杨阿姨，你既然决定抛弃他，那么你现在就应该如同那时候的你一样，不去想他，不去觉得愧疚他，既然做了，就应该继续无愧于心下去，而不是想用这个样子来减少自己的罪恶”

“用这副样子去打扰他，老阳他说他不欠你的什么，自然你也就不欠他的什么，他希望你可以如以前的你一样，没心没肺，就当他只是你丢掉的一件不喜欢的衣服”

无声的泪从眼眶中滑落，杨梅云似乎有了些清醒，用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又或者是说给自己听“是啊！他说得对，我的确是没心没肺，我的确是没有资格后悔和愧疚什么”

杨梅云挣扎着起身，但又滑落下去，背无力地靠着背后的墙壁。

张浪看了看站在前面的两个人，走了两步，又回头说“你，好自为之，无论你怎么过以后的生活，他都不在了”

“你已经毁了一个家了，这个家是你自己选择的，就好好对待吧！”

张浪走到两人身边，点了点头，忽而出声提醒马钦浩“照顾好她，连同老阳没有机会的那份”

马钦浩忍住落泪的冲动，连忙点头“好，我会的”

马洋看见张浪要走，连忙抽烟给他，张浪没接“叔叔，我不抽烟，很久就戒了”

他拿出烟的手一顿“戒了好，至少说明没有什么烦心的事”

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没有它，生活很难捱。

本以为今天杨梅云还是不会离开，但刚走到她面前，她伸出手“浩浩，拉妈妈一下”

听到卫生间传来的水声，杨梅云进去一个小时，但还是没有出来，坐在沙发上的马洋有些担心，正考虑要不要进去，杨梅云裹着头发走了出来。

点的外卖就放在桌上，还没等马洋开口，杨梅云自顾自地打开，一口一口地送到嘴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