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铭瘫倒跪在地上,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爬到江辞曦的身旁“大人,你一定是开玩笑的,对吧!你是看属下不用功,所以才这样的,对吗?”
“大人,你说话啊!您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方式”
祁翎的泪水和鼻涕混合在一起,一直啼哭不止。
这次祁铭没有阻止他。
祁铭将江辞曦身上的污垢擦掉,又重新换上衣袍,脖子处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但还是往外渗着血,金疮药倒上去一瓶。
他有些不忍心看,大人啊!您对自己好狠,这是怕不成功吗?祁铭痛苦地在心里问,但床上的人不会再回答了,如果他还能说话,他肯定会说“祁铭,决定要的事就要坚决地去做,如果迟疑,那只有输”
待祁翎平静下来,祁铭这才说“你知道大人为何辞官?”
泪水还未干的祁翎摇头。
“大人想要找到夫人的唯一的一条路,就是死,你懂吗?新皇会忌惮,会猜测大人,大人辞官,一是为了我们能够一生无虞,不再受人牵制,二是京中复杂,任何一点儿小事都足以让人怀疑,三是大人只有死这一个办法,才可能见到夫人”
“为何,只有死才能见到”
祁铭也不明白,但好似又明白“我猜测应该是这个世界的大人身死,那个世界存在的大人就会醒过来,不过,两个世界的都是我们的大人”
“嗯”祁翎有些似懂非懂,他很后悔为什么没有好好听大人的话,好好学习了。
但说什么都晚了。
“大人在一定程度上还活着,这里对于大人而言是桎梏,所以我们守护大人就好,尊重大人的一切决定,好吗?”
“好,我知道了”
留给祁铭的信中,江辞曦让他将他葬于这片花田中,其余的话什么也没有留下。
这是他的性格,太过繁琐,不是他的本性。
……
以后的每一日,这里的花农都会自发地采摘新鲜的花放置于江辞曦的墓前。
“大人说他的夫人喜欢花,所以他选择在这里长眠,希望他们能够相见”
祁铭在花农身后说“会的”
祁翎和祁铭守着江辞曦的墓一直到二人垂暮之年。
“阿翎,我梦见大人了”,祁铭在临终前拉着祁翎的手说。
“大人说,辛苦我们了,我说,不辛苦”
“大人身旁牵着一位姑娘,和大人那满箱的画像上的人一模一样,甚至更好看,我从未见过大人那样温柔地看着一个人,满心满眼都是她”
“如此,我也就心安了,大人终是找到了夫人”
祁翎握着他的手哭“我不要你走,阿铭,别留下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