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聆忍不住笑了,偏头道:“我何时隐瞒过我的身份?况且,我与靖公子以及诸位只见过一两次,除却公子的恩情,我们并无任何交集,难道我见了你们就要扑上去你们耳边说我是渭州知府的儿媳吗?”
靖羽:“……”
沈聿风手顿在半空中,眼中对陆聆的探寻意味更加明显了。
陆聆见靖羽半信半疑的神情,又说:“昨日我与你说过,家母病重,我要上京寻找名医,但我没有去过京城,路上又恐怕遇到歹人,因此才提出与你们同行。
“当时靖公子都答应了。”
可是你言而无信!
陆聆眼中泛起淡淡的怨气。
“可是你母亲昨日还与你一起散步,哪里是病重的样子?”靖羽责怪一般。
陆聆:“?你……你跟踪我?”
靖羽:“……”他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陆聆一脸无奈。
总不能将自己母亲疯了的事情说出来吧!
她叹了口气,脸上又浮现一些怒意:“无论你们信与不信,我陆聆绝不会拿生母的健康开玩笑。”她忍不住冷笑一声,“家母养我育我,我只是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孝敬她,让她有所依靠。”
一脸坚毅。
靖羽不再说话,站起身来礼了一礼,走回沈聿风旁边侍立去了。
陆聆心中不悦,也就没心思再管其他。
她只是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跟着他们到达京城。
不说会不会遇到危险,就说今天,她已经在路上见到了许多岔道,万一走错了,岂不是浪费时间?
她担心母亲的病症,害怕她在自己不在身边之时又出什么意外。
老板娘很快将饭菜做好了端上来。
陆聆一天颠簸,累得不行,胃口也不大好。
她只浅浅吃了一些,随后回房间去了。
老板娘烧了洗浴的热水给她。
她将衣服脱下来之后,发现大腿内侧完全被马鞍磨破了,鲜红的血液将里面的裤子都浸透了,看起来十分吓人。
陆聆忍着痛用帕子将血迹轻轻吸干。
这伤口若是不上药,可是要溃烂的,况且,到京城,至少还要骑两日的快马。
于是她穿好衣物,下楼去找老板娘。
疼痛让她走路有些别扭。
可靖羽四人还在楼下,沈聿风竟然还在吃饭,三个属下就站在他身边。
陆聆一下楼,立刻再次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陆聆又浅浅朝沈聿风点头算是行礼。
“掌柜的,可有金疮药?”
陆聆尽量小声问。
老板娘在柜台前打算盘。
一听陆聆的声音,扬起脑袋来,扯着嗓子就说:“金疮药嘛?有的是,小公子哪里受伤了?”
陆聆:“……”
没见我那么小声地问你吗?你干嘛喊出来?
这下好了,那四人知道自己受了伤,明日不是跑得更快?
陆聆心中叫苦不迭,又要了一大卷纱布,撇着嘴给了钱,上楼去了。
她看了看之前胸口被虎爪抓的伤,表面倒是没留疤,可今天一天的颠簸,她觉得那愈合的两根骨头又裂开了。
完了,受内伤了。
将大腿上的伤处理好,陆聆便躺在床上。
可心中担忧明日靖羽他们把自己扔了,便一直睡不安稳。
迷迷糊糊间,感受到对面房间开门的声音。
门口似乎一直有人在那里。
她不知,那是沈聿风三个手下守在沈聿风门口呢。
夜深了。
客栈的那对夫妻将一楼的灯吹灭。
老板不知从哪里捞出一把菜刀来,藏在身后。
老板娘在他耳边低语:“药应该起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