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闻言更是心中委屈,又惶恐道,“吾怕,吾现在每日噩梦缠身,一闭上眼就是刀山血海,仿若坠入无间地狱。”
“别怕,有我在,没有人敢来索汝的命!”
李岷轻声一震,抱着他的女子缓缓睡去,望着这张出尘脱俗的脸,李岷柔声道,“睡吧,睡个好觉,汝就能重新活过来。”
……
初平元年(公元190年)正月五日,刘协先是改元初平,后下诏将哥哥弘农王刘辩与唐姬同葬于已故中常侍赵忠的墓穴中,谥曰怀王、怀王妃。
至于董氏,其棺柩则是被送回河间国,与刘苌合葬于慎陵。
……
初平元年(公元190年)正月十五日,冀州州牧府。
刘辩(废少帝)、唐姬(废皇后)、何太后(又一说已经烧死,生死不明)、董太皇太后被鸩杀,以及董重自杀,汉室彻底落入董卓手中的消息传来,李岷急召文武前来议事大堂。
见众人聚齐,李岷微微一咳,待肃静后,拿出了灵帝遗诏传阅,并未在第一时间开口。
“主公,何进真乃佞臣,居然敢如此大胆,难道朝中大臣都是瞎子吗?一个个全无作为!”沮授含恨而喷,主要是为李岷意难平。
“何进矫诏,董卓篡逆,又鸩杀少帝太后等,欺辱汉室太甚,如今我冀州该何去何从?”田丰眼眶湿润,但更多的为汉祚可悲。
这大汉,终究要完了呀!
“主公,我等起兵讨伐吧,无论是诛灭董卓,又或者自立,总好过一直待在冀州。”十八骠骑中一人出声道,此人性子率真,言语也比较直接。
“这……”在场文武语塞,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帮衬回复,唯有紧紧盯着李岷。
李岷叹了一口气,然后才缓缓道来。
“列位,何进矫诏,窃取丞相尊位,又妄自召州牧进京诛杀十常侍,反使董卓篡夺汉室权柄,行废立鸩杀之事。”
“其死不足惜,然董卓把持朝政,我冀州定然与其势不两立。”
“主公,就以先帝遗诏传檄天下,广召诸侯会盟讨贼吧!”
田丰、沮授等忠直开口,他们心中还有一份执念,觉得借诸侯之势讨伐董卓,外之灵帝遗诏原文在手,如此更加名正言顺。
“传檄天下?呵呵,去了又如何?少帝已死,先帝之愿付之一炬,惜哉!哀哉!”李岷心间情绪低落,却也在这一刻愈发下定决心,要彻底让董卓背这汉室倾覆的锅。
不少人想劝李岷,但就在此时,荀攸站了出来,询问道,“主公,诸位同僚,我等为何讨贼?”
“这还用说,董卓篡逆,讨伐他就是了!”这是武将,简短明了。
“天位不明,汉室倾覆之际,主公乃先帝亲封冠军侯,须报恩讨贼!”这是文臣,忠义不减。
但是荀攸出奇的冷静,驳斥道,“先帝虽封赏,乃是因为主公平定了黄巾之乱,治理好了州郡;董卓虽行废立鸩杀,却不动主公冀州分毫。”
“既是如此,主公又何必大费周章起兵讨伐,何不让与他人,待其相争败亡,必有我冀州取胜之道乎!”
“公达,汝这……”
田丰看向荀攸,直觉此计太过奸诈,有违李岷名声,“主公,您乃先帝亲封骠骑大将军、冠军侯、冀州牧,遗诏之上又封为丞相,何须行此阴谋诡计,只等遗诏、檄文布告,届时便可堂而皇之正主公之名。”
“元皓,汝可知,此举会让主公十分被动,且会损失不少兵马。”
荀攸摇头,拂须信誓旦旦道,“吾观各地诸侯多有私心,相互争斗,彼时会盟必然龃龉不断,讨贼难以成行。故而主公何须领这会盟之事,发一檄文后,静候诸侯会盟败亡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