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阴湿潮冷,终日不见阳光。柳金狼坐在杂乱的草垫子上,神色漠然。腿上的伤口虽然疼痛不减,但是血却没有之前流的那么多了。 叶凡黑着一张脸带着人来给他治伤。来的人约莫四五十岁,皮肤十分黝黑,他熟练的把刀子用酒精消毒之后,把柳金狼腿上的子弹夹出来丢在盘子里。柳金狼额头的汗珠滚滚而下,手差点把地上的草席扣出洞来,他咬牙坚持着,疼的差点昏过去。没有麻药直接就做手术,哪有几个人能面不改色的。 终于好了,他也绷着的神经也松了一口气!那人给他的腿缠上纱布后,收拾了药箱、医物用品就离开了,没有任何嘱咐和停留。 “都给我谨慎点,人若跑了,你们都别活了!”叶凡见守门的人一个个没精打采的怒目而视。那些人点头哈腰的说着是是是,然后把地牢的门又加了一把锁,叶凡这才安心离开。 见叶凡要走,柳金狼突然幽幽开口:“。。。苏南在。。。他把刘秀雪,,怎么样了!” 他完全无法想象,苏南在把刘秀雪带回自己的房间里究竟要做什么!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她慌乱求救的画面,他焦急如焚,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叶凡转过身来对着他轻哼冷笑:“怎么样了!!!哼。。她一个笑,给你换一个大夫治伤,。。你说呢。。。。。不然你以为你一个基本定了死刑的人,还给你包扎伤口做什么!”他眼里满是对刘秀雪的厌恶,随后不屑一顾的甩手离去。 天晓得,那个女人究竟给苏南在灌了什么迷魂汤。 “笑!?!”柳金狼心里咯噔一下,仿佛有人跳进去在挖他的心脏一样,一下一下的刺痛。他猛的一下,将腿上的纱布扯的乱七八糟,鲜血立刻又在空气中招摇。 脑海里瞬间充满了刘秀雪对着苏南在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他越想越烦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用,双手攥拳青筋爆出。 他的女人竟对着别的男人笑,。。刘秀雪,你怎么可以对着别的男人笑! 他心痛的简直像要死去,无法释怀,无法接受。 可是平静之后,他又默默的将纱布给自己的腿裹好,他要快点好起来,才能有机会带着她逃离这里。 他拖着伤腿慢慢站起来,贴着窗户往外面张望,淅沥沥的小雨将所有的一切变得湿漉漉的,风一吹冷冷的,他的心也潮湿冰冷。他四下寻了一个破碎的瓷片,将它用衣服擦干,然后放在窗台上接雨水。雨水嘀嗒的滴在里面,溅起许多水花。 苏南在给他断水断饭,他总要想些办法,保持体力。 ……………… 大帅府依旧如往常。 柳金狼的父亲柳老爷子一大早就赶来这里,足足等了两个小时,大帅才接见他。他神色焦急惴惴不安,言语恳切的请求大帅出兵营救柳金狼,毕竟自己现在属于半隐退的状态,手上兵力有限,没有人出兵帮忙,定是不能成功解救柳金狼的。 “不知大帅准备出多少兵力去营救我儿!” 虎斑站在一旁见大帅端着茶杯喝茶久久无言,急的手心里冒汗。 “大帅!”老爷子又唤了一声。 大帅皱眉摇头,柳老爷子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 “不准备出兵?” 大帅脸色沉翳阴冷,半晌吐出来几句话:“不是我不出兵,我已经发电报请求上面了,只是迟迟没有回音,所以我不敢冒然出兵,你也知道,礼县那个地理位置及其敏感,上面的指挥部就设在离那几十公里不到的房山龙骨山,我若出兵,一个弄不好被扣个叛军的头衔,我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他朝手里茶杯中又丢进几颗菊花,最近因着乌七八糟的乱事上火的厉害,嗓子都肿的快不能呼吸了。 “大帅,这些我都知道。。可柳金狼这么多年可没少为您出力,您就念在他此次剿匪成功的份上。。能不能。救他一回,,再说。。他不是马上就要成为您的女婿。。。。。” 大帅却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不要再说了。。这女不女婿的可是两码事。。我知道你爱子心切,柳金狼剿匪立功我心里有数,只要他回来,我承诺的一样不少全部兑现,可话又说回来我不能拿我的仕途之路冒险,你还是请回吧!来人,送客!”大帅毫不近人情的下了逐客令! 柳老爷子咬牙切齿的无奈,可多说无益,只得起身不情愿的告辞! “老爷子,看来要请大帅出兵是不可能了!他绝不可能为了狼王以身犯险。可是其他人那里不是推脱生病就是不见,我们手上兵力又有限,这可怎么是好。”虎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边搀着老爷子进了车子,边擦额头上的汗。 “那些人又不是傻瓜,此刻若是跳出来帮我们,就是暗地里与李回猛为敌,他们不会引火烧身的,再另想办法吧!”老爷子皱眉摇头!唉,这样的形式下,没有哪个人不顾自身利益的。 话音刚落,就瞧见河萱儿一身军装革履,气势轩昂的从院子里往外向着他们走来,虎斑纳闷,她平时小姐装扮,又不带兵打仗的今日怎么会是如此! 还未等他开口询问,老爷子见河萱儿过来主动从车子上下来! “萱儿,你这是。。。。。做什么!”老爷子 不解。 “叔叔你放心,我父亲不愿意出兵营救柳金狼,我去救。我亲自带军队过去营救,您老就在家等好消息吧!我定把他好好的带回来站在您面前!”河萱儿把老爷子的手拉在手心里以做安慰。 听到柳金狼被抓住的时候,她早已求过父亲出兵,可无论她如何哭闹恳求,父亲就是不肯同意,周程白给她出主意,这才有了办法!她悄悄传了父亲的假命令,与周程白配合着演戏,调了一支军队为她所用,他们早已启程上路,她和老爷子告别之后也立刻出发跟上。 “不可不可,你一个女儿身,从未带兵打过仗,要如何营救。若是救不成人反倒再把你搭进去,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再说大帅。。”老爷子欲言又止,有些担心。 “我给河小姐做副官如何!”虎斑抱拳自荐,他在柳金狼身边摸爬滚打十几年,身上数不清的伤疤弹孔,他绝对能胜任的! 老爷子意味深长的拍虎斑的肩膀,转而又感激的看着河萱儿:“我儿子的生死就交给你们了。。。。萱儿,等你们回来,你若是还依旧钟意柳金狼,我立刻帮你们举办婚礼,迎娶你入门!他若不愿,我就算五花大绑也把他绑着和你拜堂!”老爷子的话,郑地有声。 河萱儿拉了下衣角坚定的摇头:“不,不需要。我只求他能真心的拥抱感激我一下就好,也不枉我背叛父亲,跋山涉水的去救他一场。” …………………… 天暗下来,可淅沥沥的小雨却依然下的带劲的很。空气湿儒有泥土的香味。 芳珍坐在饭桌前食不知味,花姑却一个劲儿的边给她夹菜边叠叠不休,芳珍没心思听,所以压根也不知她说什么说的那么欢。 她只想着怎么才能让花姑帮她救人。 至于她和苏南在的关系,苏南在在回礼县的途中腿受伤了,骑马路过竹林山的时候不小心从马背上掉下来摔昏过去,正好花姑路过,救了她一命。他见花姑孤身一人觉得可怜,而且会种玫瑰花,就把她带回礼县当做朋友一样往来。 花姑这个人有点像结婚狂,遇见她心怡的男人,主动出击,这也是为什么那日见了芳珍眨眼就表白的原因,可是大多数都被她的热情吓跑了,也就迟迟没有嫁出去。她也曾经和苏南在表白过,苏南在哈哈哈大笑,跟她说男人和男人怎么能结婚,把她气的七窍生烟。 “喂!跟你说话呢!你听还是没听!”花姑瞪眼一拍桌子,上面的盘子碗,跳起来一尺高。 芳珍吓得一个激灵,她抬眼瞧着她,恍惚间总觉得对面坐着一个颜值爆表的石榴姐。 “嗯~”芳珍赶紧应她。 “为什么每次我表白都失败了!你也是女人,你说说问题在哪!到底是那些个男人有问题,还是我花姑长的不好看!” 芳珍被她这一问给问住了,张着嘴巴半天也没说出来话。你说说那些男人有问题吧,一时半会儿她也说不出来哪有问题,说花姑吧,哪句没说好,她再不乐意,还怎么求她帮忙。为了不尴尬,芳珍只好呵呵的笑着笑着在笑着,往她碗里面夹菜。忽然她灵机一动:“还不是那些男人不识趣!那个。。。石榴姐。。。不不不,花姑,我给你介绍一个呗!” “介绍一个?真的?”花姑一听瞪直了眼凑过来两眼放光。 “嗯!眉目如画,鼻子像小山一样挺拔,嘴巴笑起来好看的要命,她一笑你也忍不住笑!。。。” 芳珍一边说着花姑一边在脑袋里给那个未曾谋面的人画像,待她画好,她忍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