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结轻滚,他闭闭眼,暗自运起内力调息满心的燥火。
而取过玉带銙的蓁蓁根本没注意到身旁人的难耐,喜滋滋地收进小童递上来的锦盒。
“恭喜...”小童偷觑眼神色淡漠的秦王,见他并无阻止的意思,大着胆子扬声道,“恭喜秦王妃竞得冰白玉带銙。”
话落,热烈的掌声与恭贺声响起。
不多时,竞卖圆满落幕。
蓁蓁悄悄看向方晏清,似乎是想寻机会与他相认,却瞥见他右手食指轻轻抚了抚眉骨,便心领神会地收回目光。
这个动作的意思便是:适可而止。
与爱读书的方晏清不同,蓁蓁虽聪明,但也贪玩、爱逃学。
先前,鸭寨的私塾先生被她闹得一个头两个大,便常常去陈越面前告状。
挨了几次训后,蓁蓁就学乖了,让方晏清打掩护。遂每次在他远远地朝她刮眉骨时,蓁蓁总能及时赶回私塾,乖乖读书。
赵君珩顺着她的视线举目一望,脸色微变,强硬地牵起她手,“回府。”
“恭送王爷,王妃。”
蓁蓁被赵君珩牵着在众人恭敬的目送中,出了艮苑。
“活阎王”一走,气氛顿时松泛起来。
宝玉阁与宝丰钱庄两位掌柜请众人移步临湖雅阁,共赴晚宴。
阁中,竹帘半卷,三面湖光,晚风低吟,端的是一派闲情雅致。
众贵妇们品着香茗,群雌粥粥。
话题无一例外,紧紧围绕着半路杀出来的“秦王妃”。
显得那站在角落里,临湖远眺的赵淑仪颇为格格不入。
“子羡参见长公主殿下。”秦子羡悄然靠近,恭敬一揖。
赵淑仪回眸,如血的夕阳斜映双颊,艳丽不可方物,“秦公子不必多礼。”
秦子羡看得心口微微悸动,温声问:“方才子羡见殿下似乎很是喜欢曲水流觞。”
“是。”赵淑仪微笑颔首。
秦子羡被她的笑容感染,亦跟着笑。平日里一张俊美异常的面庞,此时竟透出几分憨。
“子羡也喜欢...不知可否邀殿下重阳佳节再来此地,曲水流觞,共赏玲珑骰子。”
此话中的恋慕之意再明显不过,赵淑仪愣了愣,随即双颊晕红,“好啊。”
“那便一言为定。”秦子羡双目炯炯,声音颤抖,显然激动异常。
眼尖的贵妇瞥见角落里相对傻笑的男女,八卦兮兮地用手肘戳戳身旁人。
“哎,瞧那儿。”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秦公子爱慕长公主,是汴京城人尽皆知的事。”
“秦相备受太后器重,秦公子年纪轻轻的,又身居要职,可谓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好什么好,前些日子,我听家里男人言,秦相私下替长子向太后求娶长公主,太后可没有答应,态度甚是暧昧。”
听得此话,众贵妇们的八卦之心瞬间蠢蠢欲动。
“说起来,长公主知书达理,却不受太后垂青,倒是长乐郡主刁蛮又任性,颇得太后青睐。是什么道理?”
“你连这都不晓得么?长公主殿下是先帝与宫女所生,哪有嫡母喜欢庶女的道理?”
“莫怪...太后不应秦相之请了...”
“都快别说了,人往这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