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老鸡精安排在皇帝身旁的棋子,如今皇后怀有身孕,皇帝就如蛛网上的飞虫,越挣扎只会被缠得越紧。
她很想问他,为何不与赵君珩联手除去专权的太后。
但转念一想,赵君珩乃端敬皇太后的嫡子,不仅身份尊贵无比,在军中又威望极重,一旦没有了太后这个长嫂在名义上的压制,恐怕会将皇帝这个侄子打压得毫无还手之力。
这不是赵谦寻愿意看到的局面...
所以说书人常言:帝王之术,从来都是平衡之术。
既如此,替墨家平反的事情,还能指望皇帝吗?
蓁蓁不由得微微失望。
心道:也许,我真正该做的是潜进青帮里头去,找到那些在沙门岛海难中的幸存者。再集思广益,一起破译那行诬陷墨家叛乱的异族文字。
就在她凝思间,赵谦寻忽而想到甚,瞠了瞠醉眼,问道:“对了,何事求见朕?”
微微纠结了下,蓁蓁坦诚地回道:“我想出宫了。”
赵谦寻本酒意朦胧的眸子猛地一震,而后再次拈起酒瓶倒酒,不置可否。
顺着他的动作。蓁蓁视线不经意间落在那酒瓶上。
只见那酒瓶,方方正正,琉璃制成,袖珍至极,一眼便知是异族之物。
瓶上浇筑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异族文字,只草草过了一眼,蓁蓁便如遭了雷电之击般,忽然顿住,连呼吸都刹那停顿。
那行异族文字竟与刻在义父交给她的那把短铳上的异族文字,一模一样!
只要弄懂了这些字的意思,便能为墨家平反的!
蓁蓁激动得跳了起来。
顾不上尊卑之序,她从赵谦寻手中抢过酒瓶,指着那行异族文字,颤着红唇问道:“陛下,这行字是什么意思?”
氤氲的灯火下,琉璃酒瓶闪着耀眼的光芒。
赵谦寻揉揉醉眼,定了定神,摇头道:“朕不知...”
希望似泡沫,一碰就破了。
但蓁蓁并不灰心,她继续追问道:“那陛下可知这是哪族的文字?”
赵谦寻眯着眸子,努力想了想,“这酒是朕方才亲自去左藏库取的,约莫是康平五年,罗刹国传教士进贡给皇考的。想来,这些字应该就是罗刹人的字吧。怎么,你喜欢么?喜欢的话,朕送你一瓶便是。”
说着,也不等蓁蓁拒绝,便扬声唤随安去左藏库取酒。
终于理出头绪,蓁蓁自不会放过任何一条线索,“陛下可知那罗刹国的传教士去了哪里?”
罗刹酒甚烈,后劲极大。此刻酒意完全上头,赵谦寻再也支撑不住,上半身晃了晃,便即趴在了桌案上,咕哝道:“大颂已经闭关锁国十八年了,你叫朕哪里能知道。”
这时,恰好随安推开殿门走了进来。
蓁蓁连忙掩起眼中的激动,从他手里接过酒瓶。
虽未破译出那行字的意思,但眼下有了着手点,她也感到充满希望。
“照顾好陛下。”
“是。”随安恭谨领命。
蓁蓁复看眼醉酒的皇帝,起身走了出去。
张弛见她出来,立即押着芷兰走过来。
蓁蓁清冷地看了眼,便伸手替她解开了穴道。
而后,语气淡淡地:“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不日就要出宫了,日后绝不会再碍她的眼。”
下毒被当场逮住,芷兰骇得心弦几近绷断,忽然听到蓁蓁口气松动,似乎不再追责,登时如获大赦般地欣喜。
“王尚宫大人有大量,奴婢承情,一定在娘娘面前为你美言。”
蓁蓁嘲弄地挑了下唇角,“美言倒是不必了,不过我这儿有句箴言,还请你务必转告你家主子。”
芷兰:“什么箴言?”
“多行不义必自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