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关小小是第二次听到莫理说这句话了。
上一次是在小黑屋，她中了莫理的卡牌。
那时关小小由于发现莫理的玩家身份太过高兴，也没仔细想过她话里的含义。
现在回忆起来，她有哪里和别人不一样？
关小小从进入游戏到现在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保护莫理，不再伤害她。
而其他人，无论是狱警还是同寝的29、30，都对莫理有很大的恶意。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不同？
关小小沉思许久都不得其果。
这时，莫理慢慢挪过来将头靠在关小小的颈窝。
“我原以为过了今晚你就会变回那个非常凶的28号，但你没有，而且还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情。”
“小小，玩家到底是什么啊？我也是玩家吗……”
她眯着眼困意上涌，声音说到最后模糊不清，姿态却是放松的，好似完全放下了戒备。
关小小愣了半天反复思索这句话的含义。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脑海里。
关小小先将莫理轻柔的放在床上，随后弯腰掂起莫理放在床底的布鞋，倒过来抖了几下。
“叮铃叮铃。”
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响在耳边。
是钉子。
一共五枚，和昨天她抖出来的数量一模一样。
关小小又爬到上铺去抖莫理的被子。
结果被子里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难道她猜错了？
不是重启？
关小小坐在上铺的床沿有些不知所措。
她抓着栏杆刚想爬下去，转头却看到手边有一叠摆放整齐的刀片，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关小小心中一跳，小心翼翼的拿起刀片数了数。
一共十五个，和那天晚上掉在床下的数量一模一样。
那么剩下的五个刀片不用想，一定藏在莫理的毛巾里。
这下，关小小彻底睡不着了。
这所监狱竟然真的每天都会刷新！
怪不得29、30会在半夜突然出现在床上，而那些狱警却没感觉到任何不对，只有身为玩家的她和莫理清楚的记得昨天发生的一切。
可那只怪物又是怎么回事呢？
它忽然出现在监狱里，却又在即将伤害到关小小时莫名消失。
如果这里真的会在每天晚上重新刷新，那么今晚她们一定还会再遇到那只怪物。
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关小小躺到床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犹如缠绕在一起的毛线，怎么都解不开。
她回头望了一眼莫理，莫理已经睡熟了，呼吸平稳安宁。
似乎是察觉到了关小小的气息，她慢慢蹭过来依赖的抱住她的胳膊。
清早六点钟，狱警吹响了起床哨。
关小小一夜没睡，眼底依稀有血丝浮现。
她看着对面的29、30号从床上一跃而起，快速叠被子去洗漱，像是昨天一样挨在水龙头前说说笑笑，连谈话的内容都如出一辙，一个字都没变。
这所监狱好似是一本被人写好流程的书，但上帝却只来得及写下第一页。
29、30号洗漱完结伴来到关小小面前。
“28，昨天的事我们可以当作没发生过，我和30号可以继续认你当老大。”
她们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指了指睡在里侧的莫理。
“只要你……”
接下来，该关小小情绪失控暴揍二人，紧接着她就会和莫理一起被关进小黑屋。
但现在看清一切的关小小有了第二个选择。
她压抑住身体里的情绪，抬头看向面前的29、30，表情不屑又倨傲。
“听着，我现在不想当你们的老大。”
“我告诉你们，27现在是我罩着的，你们要是再敢欺负她，别怪我的拳头不留情。”
关小小故意将手铐的链子甩的非常响，眉目间溢出些许戾气。
29、30号没料到28号会是这种回答，双双愣在原地。
她俩属于欺软怕硬的类型，平日里欺负懦弱又胆小的莫理得心应手，碰上暴躁易怒的关小小就怂了。
二人嘟囔了两句埋怨的话，回到自己的床上。
关小小冷笑一声，想叫莫理起床去洗漱，不料刚一转头，脸颊上传来柔软湿润的触感。
莫理不知坐那看了多久，突然凑过来亲了一口关小小的脸。
她短发睡的卷翘，眼眸还带着刚睡醒的朦胧，表情却是满足的。
莫理亲完就拿着盆去水龙头前洗漱，徒留关小小捂着脸坐在床上，心跳如鼓。
这一刻，莫理虽然什么都没说，关小小却理解了她的想法。
日程表上的洗漱时间只有半个小时。
洗漱完后，狱警会挨个点名确认人数，接着排队前往食堂就餐。
食堂规模不大，只有两个窗口可以打饭。
犯人们根据号码排序，依次去窗口领取早饭，接着到标好号码的座位上就餐。
今天的早饭是一小碗稀粥和咸鸭蛋。
粥的份量很少，米粒一只手都数得出来，全是水。
咸鸭蛋只有半个，蛋黄干巴巴的像是放了很久，没有油水也不香。
关小小排在莫理身后。
她注意到打饭的阿姨明显给莫理少打了一勺粥，本就不多的份量又克扣了一半。
莫理习以为常，端起早饭快速找到标了27号的座位。
她无视小桌子上被人恶意泼洒的汤水，确认椅子没被人动手脚，就赶紧坐下大口喝了一口粥。
昨天一天，莫理什么都没吃，饿坏了，只是两口下去，碗里就见了底。
关小小很快也端着饭坐在莫理旁边。
她手里的是正常份量，坐下二话不说将手里的粥碗怼在莫理的碗沿倒了一大半进去。
莫理一怔，抬眼看过去。
关小小笑了笑：“你昨天请我吃馒头，我今天分一半粥给你，多吃点。”
上午的八点到十一点是放风时间，狱警会将所有犯人领到外面的荒地上晒太阳，顺便给花做些除草浇水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