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忘记保成，他愿意再给保成一次机会，至于是给保成机会，还是给明玉母子树个靶子，这个问题康熙自己，也没办法给出答案。

废太子被请到了乾清宫。

他看了一眼内殿，听到了里面幼童女人的嬉笑声，是她在和她的孩子玩闹。而后大步走了进去，这一次，他丢却了往常的自尊自持，他伏在皇阿玛的脚边，泣不成声。

“保成知错了，皇阿玛。”

康熙的手指微动，他想扶他起来，可手却抬不起来。正如伏在他脚边的废太子，哭得伤心，眼中却不见悲色。

“保成，皇阿玛也有错。”

废太子的身躯顿了顿，只有大理石地面才能看到他此时嘴角扯过一丝极凉薄的笑，而后便又是泣容满面，如此抬头。

这日之后，废太子又成了太子。

这事康熙早就同明玉说过了，明玉并不惊讶，万岁爷告诉明玉的时候，观察着她的神色，却只看到了明玉茫然的样子，她是真的不觉得太子和自己有关系。至多，她有点贪储君之位。

朝堂上的储君之争波及到了后宫，她也略有耳闻。

某日她逗弄着保全，康熙也在一旁的时候。胆大包天的明玉便说道，“万岁爷觉得保全怎么样？可堪为储君？”

还在喝茶的康熙“噗—”一声就把茶喷了出去，明玉抿着唇看向他，看起来不太高兴。

“保全，他还没到周岁啊。”康熙无奈道。

明玉哼了一声，扭头不看他。

“保全是你我的孩子，自然是好的。”康熙又哄道，“可如今他前头有这么多哥哥，他们能服气保全一个稚子？”

“保全是嫡子，如何能一样？”明玉委屈道，“万岁爷就是偏心，废太子两岁的时候便是太子了，万岁爷偏心他，更偏心先皇后。”

说着把自己说委屈了，一把把保全丢到了康熙怀里，自己跑到了床上生气。

闹得康熙是又心疼又好笑，又无奈又有点气。

他把差点哭起来的保全哄着，又走到了床边，却发现明玉的眼眶里已经蓄了泪珠，水蒙蒙的，可怜极了。

这下是什么也顾不得了，他叹了一口气，把保全抱给了乳娘，自己走过去抱住了明玉，这才是最难哄也最得哄着的。

“朕答应你。”

明玉含着眼泪，看了一眼康熙，他无奈地笑着，是很纵容的模样。

“真的？”

康熙给她擦了擦眼泪，有一颗没来得及就要落下，他便伸手捧住了那一滴泪珠，他长叹了一口气，看着那滴泪，说道，“朕，一言九鼎。”

“只是你，不许再哭了。”

明玉凑过去，亲了他一口，便笑了，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儿。

“不过此事，得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