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伊人看着这幅画面,没有上前打搅,而是冲着旁边悠哉悠哉饮茶的身影招了招手。
她到了偏殿等人,不久便看到廖义提着一壶热茶进来。
廖义给自己倒了一杯,他似乎不急,燕伊人知晓哥哥无性命之忧也不急。
等着那人一杯茶水饮尽,方才听此人开口。
“两个月前,澹台小郡主给师妹送了一封信,想要师妹入京帮个小忙。”
“此事有关党争,师父本不同意,但无奈于师妹念及是好友相求、又有救命之恩在前,最终还是允了师妹的请求。”
“而我,则是因为不放心师妹,一同陪往入京。”
“上路之前,师妹便询问清楚了,究竟需要帮什么忙。”
“小郡主也如师妹所愿,在信中说明,天子想要利用卧榻难理朝政引一人入局除之。”
说到这里,廖义一顿看向对席的少女,他觉得小长公主或许会有疑惑。
不出所料,燕伊人的确抬头,问出了她一直挂念的问题:“元序和兄长想要引谁入局?”
话音落下,廖义不紧不慢向后微靠,眉眼轻弯,脸上却看不出笑意:“御国大将军盛元启。”
“盛将军?”
一个名讳道出,轻飘飘几个字却是让燕伊人一怔,方才她有所猜测,本以为会是四哥,也肯定一定是四哥。
却也没想过会是他人,而如果当真是他人,又怎么会是……御国大将军盛元启?
谢骁将军死后的很多年,一直都是这位将军镇守在南,为大梁忠心耿耿,更可称名将。
兄长为何要对付他?
此时此刻,燕伊人想起了前些时日,定北王爷带兵南下的事。
她知道当年元序在党争之中以及二哥身边所扮演的角色,清楚父皇留下的那一纸赐婚诏书。
父皇驾崩前,一众朝臣之中却只召见了当今丞相和定北王爷。
见丞相自不用说,丞相本就姓燕,是燕皇室的旁支,至于定北王爷,或许是因为元序和那一纸婚书相信定北王府的忠诚。
几年前,南疆发兵,父皇没有用镇守国之南门的御国大将军,而是命定北王爷领军南下。
此前不久,南疆再次来犯,兄长竟也是做了和父皇当年一样的决定。
她从未多想,但此刻听廖义所言,心中竟浮起一个念头。
与南疆作战,御国大将军领兵之策必优于定北王爷,为何父皇和兄长却均是不约而同选择了定北王?
为何同样在朝中忠心耿耿,领军一方的臣子,父皇驾崩前却只召见了定北王,而不见御国大将军。
莫非……
“盛元启有谋乱之心?”
她竟是看不出,这谋乱之心从何而起。
廖义没有回答她的疑惑。
“在下并不了解朝堂中事,只知道师妹收到的信中确实是如此说。”
“元序和二哥要对付的不是四哥?”
“不知道。”廖义摇头,好是一副单纯无知的模样。
“师妹收到的信中,不曾有提到过祁王。”
这番做派让燕伊人放松了些,可她总觉得还有奇怪的地方。
她看不明白。
偏殿之中,熏香萦萦绕绕,廖义则是向小郡主解释起一切安排,丝毫不知,京城中所传风雨已如脱缰的野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