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翊把顾锦言放到罗汉榻上,又叫人拿过小毯子,轻轻给她盖上。动作轻柔的就像是在侍弄一个易碎的瓷器。
赵乐悠斜睨着赵翊一眼,不免嘴角一撇,把手中的带子搅得更紧了。
手指一下吃痛,抬手一看是顾锦言之物,她就大力扯下来,扔到了地上。
因为心里有气,还使劲踩上几脚。
等做完这一切后,她心里的气解了一半,刚抬起头就撞上赵翊冷峻的目光。
她莫名的有些心虚,下意识的抿了下嘴唇,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视线移到别处。
真是大了,竟然还学会伪装了。不急,等一会再问你。
赵翊把清心唤过来,“你是掌院,来说说发生何事?”
主子打架,奴才挨罚。
清心从小长在府中,自是见惯了这样的事。
只是今日这事有些特殊,从她的角度看是大小姐把少夫人推下去的。
但却不吃准,要外一是少夫人不小心摔倒的呢!岂不是白白冤枉了大小姐。
模棱两可的话,清心不可能说。
但心里又觉得对不住少夫人,所以她内心十分纠结。放在身前的两只手不自觉得绞在一起。
避重就轻的开口,“大小姐为什么追夫人,奴婢不知。奴婢当时在前院,出来时就只见到了少夫人从台阶上摔下来。”
赵翊冷眸微眯,“就这些。”
“奴婢并无虚言。”清心福身一礼。
站在清心身后的月桃觉得她没有说实话,刚想上前说明,但却被初夏拉住,冲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赵翊目光敏锐,把她们所有人的小动作都尽收眼底。
看这样再问下去也是徒劳,于是便让这三人都下去了。
清心长吁一口气,望了一眼躺在榻的少夫人,心里默默说了声对不起,就把书房的门掩上。
她怕赵翊吩咐而没有离开,挨着月桃站着,想跟她解释一下。
可月桃还记得着仇,给她一记飞眼刀,转身站到了门的另一侧。
清心自觉有愧,低下头权当没看见。
现下屋内只剩下三人,房间里静谧的可怕。
赵翊重新把目光定格到女儿脸上,声音平静。
“赵乐悠,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每当叫自己全名,就代表着爹爹生气了。
赵乐悠凝眉,“您让我说什么。”然后一指顾锦言,“是说她把祖母气病了,还是说她用计夺走了赵以薰。”
赵翊眼眸一压,“你是从哪听到的闲言。”
“呵!”赵乐悠被爹爹的话气笑,随后用哀怨的眼神瞅着他,“这还用听说,现状就摆在眼前呢!您以前挺睿智的,什么时候变得这般——”
“愚蠢”两个字,她没有勇气说出,而是硬生生咽下去。
她也怕此话一出,再惹赵翊生气。
“所以你就是这般看我的。”赵翊问。
赵乐悠不答,而是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父女二人就这么互相看着,也不说话,彼此试探着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