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燮的脸变成了灰白色，黑黢黢的他从来没有如此白过。

姜书玥双手捂着脸颊，痛哭出声，眼泪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阿兄！”姜维直奔床榻边，抓起姜燮的手喊道：“阿兄，你醒醒，你醒醒啊！”

姜书玥也上前跪在床榻边，血还在流，她想伸手，又不敢，只看着他的脸流泪，从小，阿兄对她就颇为忍让照顾，即便她无理取闹，他从来也只是无奈地一笑，可是，现在，躺在床上的阿兄不会再笑了：“阿兄，你醒一醒，你吓到南初了，你醒一醒吧，好吧，我答应让你把那支木钗送给南初，你醒醒好不好？求求你了，阿兄！”

大夫们叹着气出了房间，路过姬南初时，一位大夫说道：“咦，这女公子怎么了，莫不是真的吓到了？”

“或许是的。”另一个大夫说道：“只是她这坐姿和手势，我似乎曾在一本古籍里瞧见过。”

“哦，什么古籍？”

“哎，年纪大了，想不起来了，哎，走吧。”

姜书玥和姜维跪坐在床榻边，眼看着姜燮的呼吸越来越薄弱，手越来越凉，两人几乎哭得力竭。

“阿兄，阿兄！”

不知过了多久，姜燮没有了呼吸，他就那样平静地躺着，没有任何的反应。

“阿燮！”姚眉和姜通相携而来，两人面色凝重，身后跟着一位大夫。

“南初！”要入内时，姜通看到了南初，心中一惊：“你怎地坐在外面，外面风大！”

姜通俯身就要去抱南初，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抱不起来她，这时姜书玥走了出来，她眼眶通红：“父亲，南初今日被吓到了，您先进来看看阿兄吧。”

姚眉已经趴在榻边哭了：“阿燮，你不要娘亲了吗，不要弟弟妹妹了吗？阿燮，你不能死啊，不能死，娘怎么受得了啊！”

姜通跟着姜书玥入内，他到现在也不相信阿燮死了，怎么会死呢？自古只有美人薄命，他从来都以为自己这一生会被丑妻子、丑孩子熬死的，可是，现在姜燮死了？真的死了？他上前，探了探姜燮的鼻息，的确是没有了气息：“季林马上就要把棺椁送过来了，你们赶紧替他清理一下。”

姚眉猛然抬头看着他，含泪的眼睛满是不可置信：“老爷，阿燮死了，他死了，你怎么可以如此冷静，如此置身事外！”

姜通眉头微皱：“我置身事外？是谁让人布置灵堂，是谁安排人去准备棺椁，是谁差人去衙门置墓地？阿燮是我的儿子，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哭坏身子他就能活了吗？”

姜通这一生送过太多人离世，以至于如今已经变得麻木，人总是要死的，活着的时候就更该好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