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挣扎了几下，被陆白远按住之后，就不动了。

他听到男人的声音在耳边传来：“你可以不用这样，该恨就恨，这是人的本能，不必对此感觉羞耻。”

方时序想，我并不羞耻啊，我不恨他是因为今天晚上过去之后，他就不会想活着了。

但是他不说话，这话跟谁也不能说。

他以为陆白远会放开他，就轻轻地动了动。

陆白远却再次制住了他的行动，把他一把揽在怀里。

他说：“你这孩子怎么老是让人心疼？”

方时序想，并没有老是让人心疼，你是第一个对我说心疼的人。

他想，陆白远真是个好长辈，这属于长辈的关怀，他这辈子都没有过。

*

方时序回来的时候，陈之岚整个人都已经陷入焦躁了，他不停地在房间里转着圈走着，嘴里不停地碎碎念。

看到方时序回来，他整个人扑了过来，双手死死掐着方时序的手臂：“他来做什么？陆白远来做什么？”

方时序心里啊了一声，自己忘记问了。

他也不知道陆白远为什么会来，只记得黑暗的走廊里，那个人的拥抱让他觉得安心。

他的平静让陈之岚也冷静了一些。

“他是来找你的？”

“他来通知我明天的试镜。”方时序随便胡诌了一个借口。

陈之岚一脸酸溜溜的模样：“你要做大明星了，可是要恭喜了。”

换了以前，方时序出名他一定会觉得面上有光，但如今，方时序如果成了明星，他又如何配得上？

他说：“你能不去吗？在家陪我。”

方时序说：“好。”

陈之岚不信：“你发誓？”

“我不会去的。”

陈之岚放下心来，伸手去搂方时序：“时序，以前是我不好，是我——”

方时序面色一红，躲开了陈之岚。

陈之岚就笑：“看你往哪儿跑，小家伙。”

方时序险些被他油腻得装不下去。

好不容易哄好了陈之岚，他给他端了一杯牛奶。

陈之岚喝得心满意足，还搂着方时序的肩膀：“晚上哥哥也给你喝牛奶。”

见方时序脸红，他颇有些受用：“我逗你的，别怕。”

或许是因为方时序的缘故，他十分放松，很快就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方时序走过去，对着他踹了一脚，他软软地从沙发上滑落到地上，却浑然不觉，还在呼呼大睡。

方时序说：“你自诩聪明，却没想到会被一个人迷倒两次。”

狂妄才是最大的绊脚石。

他拿了一个巨大的行李箱，把陈之岚塞进去，然后拿了一个小箱子，拖着走了出去。

*

一处废弃的厂房。

陈之岚被一声炸雷惊醒，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黑暗的废弃厂房里，四肢都被捆得紧紧的，全身无力，动弹不得。

而他面前的方时序手里拿着冰冷的手术刀，正默默地看着他。

“陈大夫，整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