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潭清扁了扁嘴,故意装可怜。
夏瑾娴瞥了他一眼,眼神的内容就只能请他自行体会了。
凌潭清要去挑选事务所送客户的节礼,马上他们事务所在西南和西北的两个省会城市要开分所,新增加了十名合伙人,几个所同时办活动,所以要挑选伴手礼,送重要客户。
夏瑾娴陪着逛那些精品店,笑道,“想不到律所也有这种活动,怎么,打官司还能打折?一个案子9折,两个8折,多打多送?是这个意思?”
凌潭清无语,笑道,“差不多吧,官司多多益善,也不都是诉讼官司啊,非诉类的官司才更挣钱,律师费和咨询费可以打折。”
夏瑾娴道,“这种官司缠身的公司,真的能成为长期客户?”
凌潭清道,“你不当被告,也可以积极当原告,判赢一笔赚一笔,把法律当武器。”
夏瑾娴啧啧点头道,“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两个人在商场一楼的精品店闲逛,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凌潭清道,“小娴,你知道吗?其实婚姻不需要满分的爱情,只需要一个人,能够像我们这样聊聊天,每天有话说,就够了。”
夏瑾娴微愕,想不到他会如此直率的说出这些。
她的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有什么波动,从凌潭清这个角度看过去,她有好看的侧脸,充满着女人娴静的韵致,人如其名。
他主动伸手去拉她,夏瑾娴被他拉住了,正是在Dunhill的门口。
凌潭清问,“登喜路怎么样?”
夏瑾娴不知道在想什么,她陪着他走进去,过了好半晌才道,“中规中矩。”
凌潭清看她的样子,故意问,“怎么?给前男友买过?”
夏瑾娴笑了声道,“你还真是未卜先知。”
凌潭清抬了抬眉道,“那不买了。”
夏瑾娴无语,倒是由Ad陪着进去看男士钱包,对他道,“你的确现在也有这方面需要。”
凌潭清道,“是你的前任教你的吧?”
夏瑾娴叹了口气,转回身靠在柜台上对他道,“你这吃飞醋的样子,真像小孩子。”
凌潭清道,“男人在自己爱的女人面前永远都是孩子。”
一旁的Ad道,“您二位真是有情趣,是买结婚纪念礼物吗?”
夏瑾娴摇了摇头,也不想解释,这副样子,倒是让凌潭清有些受用。
他想大着胆子去牵她的手,夏瑾娴却故意把手背在了身后,绕着摆放钱包的展柜一圈。
最后,两个人也没有买登喜路,而是选择了Zegna,因为凌潭清说他们的客户群体偏年轻化,倒是Zegna的风格更合一些。
下了订单,逛得累了,两个人去三楼的咖啡馆闲坐。
凌潭清去外面接工作电话,她坐在角落,看对面一双闺蜜在大谈其中一个人面试的经历。
听对话,似乎也是考上了公务员。
公务员这个职业,就是旱涝保收,大部分公务员和仕途两个字是无关的。
踏上仕途的,终究只是其中的极少数,能力、人脉、背景、运气,缺一不可。
她当年刚考上的时候,哪儿懂呢?
她看着面前Zegna的手袋,又想起了第一次给许晏清买礼物的事。
那会儿她公考面试结果出来了,毫无意外地收到了通知,还是自己给自己发的。
因为人事工作也是办公室负责的,所以夏瑾娴默默给自己发了一个体检通知。
她拿着体检通知高兴了半天,中午的时候,用加班费,请所有小伙伴喝了一杯奶茶。
外派和实习的小伙伴跑来围观她的体检通知,虽然这次其他小伙伴都没上,但是看到夏瑾娴考上了,大家都为她高兴,还跟她讨教了一番考试策略。
其实哪儿有什么策略?笔试重点是许晏清划的,面试考官是当时管委会的副主任周主任,许晏清一路帮她铺好了道,她只管放心大胆地去走就好。
因为她的录取,她的竞争对手钟玮怡气病了许多天。
那天办公室十分热闹,因为下午就她一个人在,小伙伴们都涌了过来,闹腾得很。
许晏清推门进来,看到他来了,所有人都立正站好,有些拿着奶茶都不知道往哪儿藏。
许晏清一贯的高冷,其实她他只是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某种程度上,他也算是社恐青年一枚。
夏瑾娴托着腮,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一声。
许晏清其实没管那些孩子在干什么,而是假公济私,把她叫进了他的办公室。
当时两个人早就恋爱了,为了掩饰,她还假模假样地拿了笔记本和笔。
进了许晏清办公室,道貌岸然的许主任立刻卸下了高冷伪装,从桌子上递了一个盒子给她道,“礼物。”
她自然是拒绝,毕竟从恋爱开始,许晏清就送给过她不少的礼物。
许晏清却摇了摇头说那不一样。
他送的,是当时最流行的一部诺基亚手机,满大街都是这部手机的广告。
谁手上拿着一部,那绝对能引来别人的艳羡。
许晏清对她说,马上要踏入社会了,总是要装备齐全才好,何况,那天是他的生日,他说,“今天我最大,你不该拒绝我。”
那是他难得的强势,强势地付出温柔。
她这才知道,原来那天是他生日。
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男朋友的生日,这让她有些内疚,于是下了班之后就直奔商场。
她之前已经在网上做过功课了,最后礼物的范围限定在Zegna和Dunhill之间。
犹豫了半天,价格基本上都是3000左右的样子,那会儿她拿了实习加班费,也是许晏清特地为她申请下来的,所以她买得挺有底气。
当年的她,胆小而自卑,进了精品店整个人都十分紧张,生怕被Ad嘲笑。
而事实上,嘲笑也的确发生了,Zegna的销售人员对她并不友好,看她学生气的打扮,就觉得她不像是买得起的人,言谈之间自然是轻慢。
于是她转去了Dunhill,最后挑中了一款黑色真皮双折钱包。
后来的后来,那个钱包,不知道他还用不用。
但,他送的东西,却在韩韵和她自己的父亲轮番冲进他们同居的家之后,被砸被毁。
而今存下的,也只有他留下的那些书了。
正有些伤感的时候,凌潭清打完电话回来了,在她面前递了一块胡萝卜蛋糕道,“别不开心,吃点甜品高兴高兴。”
夏瑾娴笑着接过道,“你就是我减肥路上的绊脚石。”
凌潭清道,“倒也挺好,这样可以把你扛回家。”
夏瑾娴晃着甜品勺道,“我可不是喝醉,只是吃胖,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