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每个人都是神仙,只是被这世间的虚名浮华,功名利禄迷了双眼,丢失了本心。”
“那我问你,我家里曾有5只鸡,一天邻居眼馋,偷走一只,这时候我该怎么办?”楼乔语问道。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刘夏反问。
“自然是要他加倍偿还,付出代价。”楼乔语道。
“亦可,因为你这不光是在为自己讨回公道,还是在让一个迷途之人返回正途。”刘夏道:“其实前面的半句不重要,后面的半句才最重要。”
“就这么简单?”楼乔语疑惑道。
“你以为有多难?”刘夏笑了:“这世间自渡者寥寥,无意间渡人者却甚多,只是很多人都不自知罢了。”
“你也是如此,因为自己无知,才会被贼人骗上贼船,做了别人的刽子手,还为他数钱,殊不知,你成了帮凶,助长了恶势力的风潮。”
“倘若你此刻悔悟,一心向善,帮助我们成功铲除掉红莲教,这才是功德无量的美事。”
楼乔语闻言,沉默不语好久。
从小她就是在楼长青各种各样歪理的熏陶之下长大,不知不觉已经对他言听计从,只要是楼长青的命令,她从来不会怀疑和反抗。
但是听了刘夏现在这番话,她的世界观慢慢开始改变了,开始真正的思考起来,倒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所以,你说了这么多,就是围绕一个字,善,展开的是吗?”楼乔语突然轻声道。
“没错,其实用无私更加确切一些,看到不对的事情,我们一定要想到这么做对自己和别人的坏处,然后再去反抗,或者说纠正更加确切一些。”
楼乔语想到了自己不远万里前来救父亲,结果在危险面前,父亲却是将自己抛下马背,还让自己为他挡箭,这一行为,令她一时间难以接受,世界观崩塌。
反观刘夏,虽然和自己是敌人,却依旧孜孜不倦的开导自己,给自己讲一些所见所闻,以及对自己和他人还有人生的感悟,这和只知道下命令的楼长青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
或许这世上每个人都和我一样,过着浑浑噩噩的生活,只是缺少一个刘夏这样的人,来点醒自己,为自己照亮人生的方向。
“如果我告诉你红莲教的秘密,你会不会杀了楼长青?”楼乔语沉默了一会,开口道。
“这不允许我自己作主。”刘夏叹了口气道:“虽然我也很想杀之而后快,但他的存在其实也并非一无是处。”
“至少让人们真切的明白了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譬如你,若是没有楼长青给你带来的这一次打击,或许你还一直活在浑浑噩噩之中,无法明白生命的真谛。”
楼乔语闻言,原本心中对楼长青的那些芥蒂顿时消散了不少。
“我明白了,老天爷这是想让我们自己做自己的神,去反抗这世间的不公,所以才没有惩罚那些作恶的人。”
“对了,你已经领悟到了道的一丝真谛,其实一个人的所作所为如何,都是由心来决定的。”
“磊落的公道若是不公,那便是杀人的利器,卑鄙的手段若是为了救人,那也是一个人得道的开始。”
“可如何去区分这人做的究竟是好是坏呢?”楼乔语疑惑道。
“无需区分,公道自在人心,一个人若是做的坏事,时间久了,自然而然就会出现反对的声音,相反,若是他做的很好,那么紧接着的就是歌颂声。不过也有例外,一些人伪装得很好,方方面面都照顾得很好,但是别忘了,还有老天爷在看着呢。”
“相传阎王那有一面照心镜,你怎么想的,怎么做的,一切都逃不过那面镜子的观察,即使在人间伪装的再好,到了地府,照样无所遁形。”
“这也应了那句古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即便在人间多么潇洒快活,到了地府,照心镜一照,是人是鬼,一看便知。”
“现在你还有什么顾虑吗?”刘夏看向楼乔语问道。
“没有了,今天的遭遇和你的这番话让我受益良多,我以前从来不会去思考这些问题。”
“哈哈,现在也不算太晚,在这物欲横流的人世间,谁不会犯点错,关键是犯错不可怕,知错不改才是最致命的。”
刘夏笑道:“我以前看到一个房屋承建商到处以房屋建造质量不合格而大肆收受施工方的贿赂,当我心底鄙夷这种行为的时候,却有一个年迈的工友对我说,这个施工方老是拖欠工人的工资,因为关系和后台硬,告到哪里都没用,而承建商这么做其实是在帮他们讨回应得的利益。他们都很感激这个承建商的行为。”
“这难道不是那些腐败的贪官的问题吗?”楼乔语气愤道。
“所以啊,你是因为我把事情给你说开了之后,你才明白过来的,倘若没有那个老工友和我说明白,我也恨那样的承建商,但是明白过后,才发现,其实都是那些贪官在暗中使坏。”
“倘若这世间的法律公平公正,又何来这么多弯弯绕绕,不过又恰恰从侧面看出了这个承建商是个有道之士,不畏强权,依然冒着世人的白眼逆流而上,只为给工友们讨一个公道,这才是我们该学习的榜样。”
“这就是道和术的结合,凭借着道使用的术才是真正的光明磊落,尽管可能他会面临死亡的风险,但在真正的寻道者面前,死亡亦是无上的荣光。”
“你就是凭借着这份对道的执着一直前行到现在的?”楼乔语问道。
“也不算是吧,我只是恰巧经历过许多的不公,自己也走过许多的弯路,一点点在错误中积累,慢慢探索成长起来的。”刘夏苦笑道。
“那这么说来,我也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喽。”楼乔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