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收了剑,才走过去坐下,李相夷便起身了。
这一次他没有用少师,而是一阵风一般从方多病身边走过,顺手卸下了他腰间的剑。
“小徒弟,你的剑法别有风韵,流畅度高,但缺乏制胜技巧。看好了。”
方多病刚刚把自己的多愁公子剑不过是随意耍了一套,李相夷竟然就记住了每一个招式。
此刻他单手握剑,一手背在身后,婆娑步起,一动一式,竟然在完整将多愁公子剑耍下来的同时,做了一点改良。
这份改良不多,但却犹如画龙点睛之笔,直接将方多病的多愁公子剑升华到了一个高度。
“李相夷,你果然对剑道有自己的理解。”
笛飞声用欣赏的眼神看着面前那道舞剑的身影,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他不自觉地站起了身,拔出刀与李相夷对招。
李相夷见状,剑法愈发飘逸,在多愁公子剑和相夷太剑之间灵活切换。
来去自如。
对着对着,他又耍了一套与笛飞声刀法相似的剑法。
三者之间无缝衔接,竟然毫无违和感。
“李相夷,本尊真是越来越对你感兴趣了。”
笛飞声收起刀,李相夷收剑,两人对视一笑。
方多病也看迷了眼。
这样的李相夷,他从未曾见过。
自信,光芒万丈,聪慧,热忱,天赋异禀。
他只看了一遍自己的剑法,就记住了全部内容,还做了精进。
江山代代人才出,但世间再无第二个李相夷。
这个师父,他认得不亏。
“小徒弟,接剑。”
李相夷将手里的剑扔回给了方多病。
掏出酒壶,仰头,露出白皙的脖颈,喝酒解渴,这也是独一份了。
李相夷喝完,仍觉得不尽兴,将酒葫芦别回腰间,提剑在地上写了一首诗。
江湖行酒客疏狂,惊鸿一瞥烟波往。纵有豪侠二三许,伴我清风化剑长——举目皆知己,人生亦快哉。
写完,又在后面题上了一个字。
诗剑仙。
好么,总算知道为什么李莲花总说自己年少轻狂了。
方多病笑着摇了摇头,这李相夷年轻的时候,确实太招摇了点。
还给自己起了个诗剑仙的外号。
真是有够骚包的。
方多病笑着走上去道:“我的李门主,这首诗您可千万别让李莲花看到,我怕他羞愧至死。”
“怕什么。他是他,我是我,我们终究是不同的。”
李相夷不羁地笑了笑,非要提剑还要给老笛再写一首。
就在这时,一支长长的队伍正在宫门关闭之前进了皇宫。
队伍里有不少生面孔,但有一人他们却是认得的。
公羊无门。
“看来,南胤人真的开始行动了。”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快些吧。”
“走。”
几人顺着城墙,躲开守卫,悄无声息地翻了进去。
笛飞声才一落地,就看到转角处走来一群巡逻的人,急忙躲到暗处。
再看头顶的李相夷,隐匿于一棵树上,静静观察着脚下的动静。
倒像是很有经验的样子。